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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与鸭嘴兽:存在文化科学吗?

来源:环球科学

   有一期网络漫画《周六早餐麦片》(Saturday Morning Breakfast Cereal),一个常驻角色询问上帝:鸭嘴兽是怎么回事?

   这个角色进一步解释道,鸭嘴兽是一种矛盾的动物。它像鸟一样有一个泄殖腔和喙,但它也像哺乳动物一样有毛皮且生活在水中。所以从比较学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好问题——但上帝却没有这么觉得。你是一只会说话的猿猴。你刚刚走出丛林10秒钟,就已经在巨大的金属盒子里驾驶着了,就像这是完全正常的动物行为一样。你从一个由其他猿猴建造的巨型箱形洞穴中获取食物,而没有猿猴知道食物的来源。你的主要沟通形式是将曲线模式引入机械大脑并将其发送到其他机械大脑中!而你居然觉得一只长喙的哺乳动物奇怪?你才奇怪呢。

   我们确实很奇怪。看看上帝用来证明这一点的东西:语言,汽车,商店,写作,计算机——所有这些东西都是文化的一部分。我们不是天生就有这些,也没有独自发明它们的能力。这些信仰,行为,知识和文物并不是人类表型的一部分,而是从人类历史的最初阶段开始,由纵横交错的因果交织而成。任何人类科学都必与这一过程及其后果挂钩。

   但那将是什么样的科学?许多人类学家都认识到一个重要真理,即人类深深地,不可避免地扎根于个人文化背景中,所以得出结论:人类文化中的任何科学要么是不可能的,要么是不可取的,要么两者兼而有之。就心理学家而言,他们对成熟科学中工具和陷阱的使用几乎是教条主义的:客观测量,受控实验,模型系统等。但是,很难将这些工具应用于像文化一样混乱和无定形的东西。

   在过去30多年的时间里,一个被称为文化流行病学的研究议题提出了一种论点,即自然文化科学应该是属于流行病学的。这个词是希腊语词根的拼接:epi(中间),demos(人,地区)和logos(学习,词语,演讲)。那么,流行病学就是对人的研究。这个词目前主要用于医学背景下,但其历史意义并不局限于该领域;事实上,我们经常使用流行病学的语言来谈论文化现象,特别是那些我们认为有害的文化现象。例如,我们有时会谈论文化流行病:比如持刀犯罪;文化评论家称民粹主义,政治犬儒主义和其他这样的思想为病原体;我们可以被接种反对特定态度和信仰的观念也在社会心理学中有着悠久的历史。

   超自然信仰,婚姻仪式,国际象棋规则,法律规范,郁金香狂热,写作,技术知识,以及无数其他例子都是流行病学的演示。无论好坏,它们都利用了心灵的感性,就像传染病利用身体的易感性一样。

   当然,这两个领域之间存在许多差异。最重要的区别可能在于事物在人群中传播的机制。严格来说思想和其他文化现象并非在个人之间传播。相反,它们是由每个人产生并重新构建的,只不过不同的思想经常产生类似的想法而已。

   与此同时,疾病和思想都可以作用于人,其相同的方面还亟待研究。作为医科的一部分,病理学和流行病学在科学潮流中被整合到了一起,它们应当如此,关于个体被感染的方式和原因的研究(病理学)从疾病在人群中传播方式和原因(流行病学)的证据和见解中获益匪浅,反之亦然。文化流行病学家认为,心理学和人类学应该同样地结合在一起,如对个体(心理学)和人群(人类学)的信仰和行为的研究。

   当然,仍有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但流行病学的图景已经成形。我们了解一点为什么人类的头脑(而不是鸭嘴兽的头脑)非常容易受到文化的影响,我们也了解一点某些文化事物,而不是其他文化事物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形和扩张,以在人群中变得稳定和广泛。换句话说,变为人之上的事物。

   这些见解被用于探索和理解广泛的文化领域。也许最著名的(但肯定并非单例)是发现神和其他超自然实体倾向于具有最少反直觉的特征。超自然生物必须具备一些与普通人类不同的品质,但它们在其他方面给人熟悉的感觉。《周六早餐麦片》中的神是无所不知的(这就是为什么角色会问它关于鸭嘴兽的难题),但它也说英语。反直觉使得这些想法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而最少反直觉使得它们易于表达和记忆。把这两个属性放在一起,你就会得到一些对心灵极具吸引力的东西,就像普通感冒对身体极为易感一样。

翻译:马一瑗

审校:施怿

本文来自:环球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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