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里徜徉的夏威夷绿海龟 图片来源：Pixabay
在夜幕的掩护下，雌海龟爬上沙滩。她前蹼交替，把250磅的躯体一寸一寸地挪向沙丘。成年海龟身被肋骨与骨板融合而成的厚重盔甲，除了最凶猛的掠食性鱼类之外，其他动物都难以伤害他它们。光滑的外壳，浆状的鳍状肢和硕大的肺让海龟得以优雅地在海底畅游。在重力和摩擦力为主地陆地上，她上岸仅需要一到两个小时。每只海龟在筑巢产卵时节最多可以往返六次。难怪她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才能重新筑巢。纵使没有孵化一个蛋，她短暂造访也有助于保护世界上最贫瘠的生态系统。
和世界上的许多大型动物一样，海龟数量在20世纪锐减。海龟成了商业拖网渔船捕捞时的兼捕渔获物，海滩社区在它们的筑巢地建造公寓。但是，海龟的境遇与高度濒危的犀牛和近乎灭绝的加湾鼠海豚不同。
多亏了大量的保护工作，美国大西洋沿岸海龟扭转了他们种群数量螺旋式下降的趋势。通过行之有效的政策和管理，我们保护了沙滩，颁布了照明条例并改变了我们的捕鱼方式。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法律规定美国水域的拖网渔船必须使用保护海龟的渔网。1991年，多部门联合征地促成了阿奇·卡尔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Archie Carr National Wildlife Refuge）的建立，在美国沿海城镇筑巢的赤蠵龟和绿海龟中，有20%-35%生活在这片海滩上。沿海城镇限制使用干扰海龟的人工照明设施。组织和志愿者不间断地提供了除管理项目外的支持。
赤蠵龟(红海龟) 图片来源：Pixabay
结果令人震惊。在2019年，佐治亚州有3950个赤蠵龟巢。这是个创纪录的数字，大约是过去三十年平均筑巢数的三倍。赤蠵龟的回归让人印象深刻，但绿海龟的恢复更令人振奋。1989年，在弗罗里达州的27个主要海滩上，动物产卵修筑的巢穴不足300个，而在2019年，这一数字达到了41000。随着海龟数量的又一次增长，附带着沙丘生态系统的恢复。
咸咸的海风，难以预测的风暴和多孔的沙子让海岸沙丘生态系统变成荒凉之境。当海龟产下乒乓球大的蛋，无论实际上有多少能够孵化，它们都在不知不觉间把能量和营养传递给了植物。每个胚胎都浸润在营养液中并被坚韧的钙质壳包裹。发育中的幼体会吸收大部分的营养，而沙丘植物则会吸收剩下的钙质。那些未能发育或是孵化失败的蛋将会提供更多的营养补给。有了蛋壳碎片和腐烂的幼崽提供的蛋白质奶昔，沙丘草将根系扎在流动的沙子中，从而形成了更稳定的沙丘系统。气候变化导致的海平面上升和更强风暴，稳健的沙丘是抵御灾害的第一道自然防线。
沙滩上的小海龟 图片来源：Pixabay
在应对突发威胁的新型保护策略的帮助下，美国大西洋沿岸的海龟从濒临灭绝的境地中恢复过来。人类行为的简单调整，例如安装有遮挡的户外灯，让引导光线向下照射，这给海龟带来了切实的益处。当鸟类从过亮的城市，街道和门廊上空迁徙时，也可以采用类似的策略保护它们。与之类似，过去十年拖网渔具造成了海龟的大量死亡，自然资源保护者和渔民共同设计了既能让海龟逃脱，又不会错过有价值的捕虾机会的网。
海龟种群的存续取决于于我们持续的警惕。上升的海平面和温度给这些史前的爬行动物带来了新的威胁。我们将不得不为保护它们未来的筑巢地而努力，这些地方或许在更远的内陆、更北的沙滩。在为气候变化的影响做准备时，我们必须为野生动物提供合适的栖息地。其中一项策略是保护代表着各种栖息地和不同温度梯度的连廊。换句话说，我们最好的选择是多样性，不仅是物种多样性，还有栖息地的多样性。
第六次大灭绝中期，生活举步维艰。再加上政治和社会动荡，人们挣扎着去寻找起床的理由。如同荒凉海滩上的一窝乌龟蛋，我们被这一切埋葬。但是氧气能从沙粒中滤过，生命依旧存在。尽管有着滔天巨浪和热带风暴。但小海龟仍然幸存下来了。我们一定也可以。无论是作为一个物种还是个体，它们都持之以恒，在这瞬息万变的世界上给予我们希望。破碎的蛋和沙丘草的关系错综复杂，这给了我们鼓舞和支撑的理由。也许我们也会因鼓舞去行动，因支撑而谦卑。
撰稿：Gabe Andrews是缅因州威斯布鲁克（Westbrook，Maine.）的生态顾问。作为海产观察资深渔业研究员，在野生海鲜捕获上他帮助提出了可持续发展的建议，Gabe Andrews拥有佛蒙特大学（University of Vermont）野外自然学和生态规划项目的硕士学位。
翻译：沈丁源
审校：张欣怡
引进来源：科学美国人
本文来自：中国数字科技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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