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些家伙难道就不知道痛吗?”
柯明低声咒骂着,伸手用力拉动枪栓,强迫抛壳口不情不愿地扔出了又一枚被发射药的高温烤得滚烫冒烟的褐色弹壳。接着,他眯上一只眼,重新校准了这支步枪的十字瞄准线,将那个泛着令他不舒服的绿色荧光的小点,对准了目标那覆着暗绿色鳞片的看上去就像是发育不良的卷心菜的脑袋。这样的小脑袋真不容易打中,但幸运的是,那些白痴大多也不知道寻找掩护或者沿S型路线跑动。
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不,不是他们,是它们!在用弹仓里最后一发7.7毫米子弹将瞄准线中央的“卷心菜脑袋”打出一个血红的大洞之后,柯明这样告诉自己。这些朝他冲过来的东西并不是人,它们只是畜生—— 一群看上去有点儿像人,但只想要他命的畜生。
伴着几声低沉的闷响,一连串从粗陋的前膛枪里喷出的石子、铁钉和碎陶片,如同冰雹般打在了被柯明当成掩体的报废大车上,发出一阵瘆人的噼啪声。接着,几根粗大得就像是标枪的长箭,也从他头上掠过,其中一支恰好射中了一个打算换一处掩体的保卫队员,把这名柯明仅存的部下像穿在烤肉叉上的肥鹅一样戳了个对穿。这个年轻人身上那件缀着钢片的背心,根本无法抵挡住这致命的一击。当然,柯明身上穿着的那件生产于大穿越之前的轻型人体装甲,也许可以做到这一点,但他可不想用实践去验证这个假设——这倒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而是因为这种装甲实在是太过珍贵,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在匆匆将五发子弹从背着的子弹带上取下来填进这支破枪的枪膛之后,柯明立即像一只青蛙一样跳起了身,躲开了一把从身后挥过来的斧头。从这把粗糙的铁斧上铭刻的编号来看,它显然来自基地的外围设防农场之一,或许是四号农场,也或许是十四号农场,不过这些现在都无关紧要了。“该死的!”柯明就地贴着大车破裂的轮胎打了个滚儿,避过了横着劈来的第二斧。
尽管两次攻击都落了空,但握着这把斧头的家伙仍然带着笑容——那是一种残忍、愚钝,却又充满了报复快意的笑容。在近身搏斗中,一个绿鬼可以对付两个乃至三个人类个体成员,眼前的这家伙虽然不算特别强壮的绿鬼,但其胳膊也比柯明的大腿还要粗了。
“复……仇!”这家伙的两片薄嘴唇开阖着,用含糊的声音嘟哝道,听上去就像是含着满嘴的烂泥在说话,“就四今……天!泥门……报应到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柯明举起狙击步枪,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挥下斧子之前就扣动了扳机。这一发子弹打在了这个绿鬼的腰间,很可能穿透了这家伙的肠子,但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大块头却只是踉跄着退了两步,然后就用斧头的侧面拍飞了柯明的武器!
在慌乱中,柯明就地打了个滚儿,让横扫过来的一记重斧砍中了他身边大车的轮胎。这些泄了气的轮子虽然已经再也无法承载着车身前进,但却仍然很有韧性,巨大的斧刃在一声闷响中陷进了柔韧的脱硫橡胶里,顿时就像被树脂黏住的昆虫一般动弹不得了。
如果柯明的对手稍微有点儿头脑,它就会扔下这柄使用不便的斧头,转而用双手把手无寸铁的柯明直接掐死。万幸的是,就像大多数它的同族一样,这蠢蛋的小脑瓜里也只有那么一根筋,就在这蠢货拼命试图拔出斧子的几秒钟里,柯明已经摸到了自己的步枪,并飞快地端了起来,瞄准了对方那长着角质鳞片的脑门。
柯明以前从未觉得清脆的枪声是如此悦耳。
绿鬼倒下时造成的动静,就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快撤!退到后面去!”就在柯明从大车的残骸后跑出来时,一名刚刚丢掉一只手的保卫队员冲他喊道。这人的战术夹克已经被从断腕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大半,但他却丝毫也没有察觉,仅存的一只手仍然操纵着一挺架在一辆被掀翻的运输车残骸上的榴弹发射器,将基地的作坊中生产的破片榴弹接连不断地射向三五成群朝他们逼近的敌人。然而当柯明从他身后经过时,这名保卫队员仰面倒了下去,一支没有箭羽的粗箭极其侥幸地命中了他的喉结,在他还没来得及惨叫之前,就撕裂了他的气管,截断了他的脊椎。
柯明转过身去,以最快的速度将最后几发子弹射向那些从路边的灌木丛与岩堆中跃出的粗壮身影。他相信自己可能取得了三次命中,也许是四次,但只有一个身影在他的瞄准镜中倒下,其他的家伙则继续满不在乎地小跑着朝他接近,完全无视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仿佛击中它们的不过是在游戏场上用来玩乐的彩弹球——这些格外粗壮的混蛋只要陷入兴奋状态,就几乎不会感到任何痛苦。当然,只要子弹打在致命的地方,或者弹头的动能足够大,确实也能让这些疯狂的野兽停下脚步,但现在要用这支狙击步枪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因为这只是一支民用猎枪,而不是柯明年轻时在部队里用过的枪管粗得像擀面杖一般的反器材步枪。这种民用枪的设计初衷只是为使用者猎获食物,并在必要的情况下用于自卫,而不是上战场拼杀,更不是用来对付这些愚钝得活像是一堆石头的大块头白痴。
在一阵从侧面射来的步枪火力掩护下,柯明绕过一堆从倾覆的大车上掉下来的集装箱,撤进了车队最后的防线:当大部分车辆都被那些埋在夯土路面下的炸药摧毁后,仅剩的这几辆车——包括两辆基地里土法上马造出来的粗笨装甲车——在路边结成了这个环阵,试图固守。当然,如果一开始就打算逃跑的话,完全可以开着这些车从伏击现场逃离开,然而直到现在,他们仍在坚守着。
“其他人都撤进来了吗?”在从两辆装甲车之间的缝隙钻进环阵后,柯明随便拉住了一个正在照料伤员的人,大声问道,“还有没有人?”
“我想还有,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那人答道。他脸上的血已经结成了厚痂,其中大多数应该都不是他自己的。
顿了一下,那人接着说道:“我们搜过了所有靠近队尾的车,把困在里面的人都救了出来,但那些泥巴脑袋他娘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没法继续前进。我相信,你的搜救小队已经是走得最远的了,头儿。”
“我已经没有小队了。”柯明言简意赅地答道,同时从一名已经断气的重伤员身边拿起了一支可以单手握持的针弹枪。在他身边,几乎每一个还能行动的人,都在用能找到的一切武器朝着四周射击,将那些从树林与草丛中源源不断涌出的敌人击倒在地,同时也在那些大得可怕的弓箭、投枪和各种原始的黑火药武器的还击下不断遭受伤亡。万幸的是,至少还没有数量规模比较大的敌方小队冲入这很不牢靠的最后防线。
“‘燧石’基地向我们保证的那些增援呢?它们现在在哪里?”柯明吼叫道。
“余连指挥官说他们马上就到,头儿。”那人回答道。
“马上到?!我现在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柯明谨慎地从一辆土造装甲车后探出了头,结果险些被一支标枪般的粗箭戳中眼睛——他们的对手或许愚蠢而粗野,但在使用这些自制的原始武器时却总是能表现出令人吃惊的娴熟技巧。“那些家伙一个小时前就收到我们的求救信号了,如果他们——”
“头儿,当心上面!”
尽管柯明听到了对方的大声提醒,但他的动作还是滞涩了那么一点儿:一个沉重的东西直接打中了他戴着轻型头盔的头颅,险些把他砸晕过去;接着,第二个柔性空投包落在了不远处的装甲车顶上,一大堆零零碎碎随即从里面掉了出来。
“快!快戴上!”在看清这些从天而降的“大礼包”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后,柯明连忙喊道。之所以急迫,是因为这是整整两包应急呼吸器,连带着可以支撑几十分钟呼吸的压缩氧气袋。柯明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每人一个!你们这帮蠢货,不想送命就动作快点儿!”
就在柯明戴好呼吸器,将气阀调整到能让他正常呼吸的状态后,两架涂着“燧石”基地火花标志的大型货运直升机,就像俯冲捕食的鹈鹕一般从低垂的铅灰色云层中钻了出来。
一阵枪弹、铁砂和箭雨立即射向了这两架货运直升机,并非常走运地打中了一名推开直升机货舱门的乘员,当场送他上了天堂,但却已经无法阻止那些挂着简易降落伞的大箱子从直升机的货舱中被推出来。
当这些箱子飘到离地面不过数百米时,它们纷纷在短促的爆炸中变成了碎片,一股几不可见的灰色雾气,就像一个不断扩张的幽灵一般四处蔓延,飞速扩展,将那些顶着人类守卫者的弹雨疯狂冲锋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包裹了起来。
无形的死神随之降临。
离那些破碎的箱子最近的家伙是最先倒下的。它们可以不知疼痛,可以不惧死亡,但却不能拒绝呼吸,更不能在神经信号传导被阻断,负责控制呼吸与心跳的脑干不再工作后继续活下去。
大多数身影只挣扎了短短的十几秒钟,少数处于上风处或者及时卧倒的家伙则活得略长一点,但最终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一些位于神经毒气扩散范围边缘的家伙试图逃脱,但那灰色的魔鬼比它们的速度更快。
当毒气将整支遭受伏击的车队都纳入其扩散范围时,柯明突然发现,位于车队最前端的一辆翻覆的轻型全地形车里传出了动静:一名被困在里面的伤员刚刚奋力挣脱了扭曲的金属残骸,却立即被这半透明的杀手抓了个正着。在惊讶中,这个伤员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而正是这个动作,使他吸入更多的空气,当场加速了他的死亡。
“不!别——”柯明只来得及说出了这两个词,那个受伤的男人就已经死了。柯明以前和这个人有过几次往来,也知道他的过往——在申请参加“火种”计划之前,这人曾是个农学专业的高才生。如果没有做出那个选择,这个热爱种地的年轻人原本可以有另一种生活,另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不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原本与他毫无关系的时代。
因为,这不是他们的时代。
因为,他们本不该来到这个时代。
2
在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到来时,柯明刚刚以枪械军士的身份,从全球维和部队里退出现役不到半年。在那时,他就像大多数已经不再年轻,但也还不够老的退役士官一样无所事事,到处闲逛,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惘。没错,他很擅长使用狙击步枪,修理调校各种枪械也很在行,他也有轮式和履带式车辆的驾驶执照,还知道怎么修理大多数常见的电器,甚至懂一点医疗救护知识……在部队里,这些技能足可以让他的日子过得挺舒坦,但在孑然一身、揣着一笔退役补助金返回社会之后,他却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去向何方。
柯明是个很有使命感的人,他一直相信,自己注定会在有朝一日实现某种人生价值,而绝不会浑浑噩噩地虚度一生。但不幸的是,他却并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将这种信念变成现实。
幸运的是,盖勒博士和他的“火种”办公室替柯明找出了一条路:他们找到了他,说服了他,并让他参加了举世知名的“火种”计划。
早在时间停滞技术于2055年被发明出来之前,“前往未来”就已经成为许多充满探索精神的有志之士孜孜以求的目标。但最初被寄予厚望的人体冷藏技术所面对的限制与技术瓶颈却实在太多了,其象征性远远大于实际意义。而时光机则早已被证明是与永动机别无二致的空想。
正因为如此,在首次用时间停滞场将一个原本只该存在几毫秒的Hs原子核保存了整整一个月之后,时任泛美物理研究中心副主任的盖勒博士立即意识到,他的发明除了可以用来给小到香蕉大到放射性燃料的各种物品保鲜之外,还能派上其他某些更重要的用场——比如说,为人类种族的未来买上一份不算昂贵,但却很可能物超所值的保险单。
尽管这项计划乍听起来有些荒诞无稽,但人类骨子里那股对“传宗接代”的强烈追求,最后还是成功地打动了许多人。在整个世界的资助下,包括柯明在内的两千八百人志愿参与了这一行动。他们携带着数量可观的装备与补给品,分别进入了三座容积接近十分之一立方千米,代号分别为“燧石”“火镰”与“硬木”的地下基地中,然后被事先安装在那儿的只能使用一次的巨型力场发生器制造出的时间凝滞力场,连人带基地(或者更准确地说,那其实就是个埋在岩层里的大水泥匣子)一块儿包裹起来,成了三枚寄往五千年后的时间胶囊。
按照为“火种”计划提供参考意见的未来学家们的说法,之所以把目标时间点设定在五千年之后,是因为根据他们的计算,人类文明假如无法成功地通过所谓的“大过滤器”而飞向群星的话,五千年这个数字,极有可能就是文明在地球上能够继续存续的时间的极限。换言之,每个“火种”计划的参与者,事实上都在进行一场赌博:假如人类文明成功地熬过了这几千年而发展壮大,那么他们就等于免费领到了一张前往美丽新世界的单程票;而如果他们那些不争气的子孙后代没能钻过“大过滤器”的网眼儿,那他们则要承担在地球上重启人类文明的任务,荣幸地成为下一次文明的人文初祖。
就像人类历史上大多数最后出了岔子的计划一样,“火种”计划在一开始时,进行得相当顺利,甚至可以称得上完美:随着水泥匣子的闸门被统统封死,事先准备好的超导电池组开始向用来启动力场发生器的电动机放电,巨大的力场发生器像一百头发狂的霸王龙一样在柯明的耳畔吼叫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停歇下来。在这一过程中,基地内的设施没有任何异动,力场发射器也运作得几乎完美。
而当一切结束,位于基地外侧的自动化传感器开始探出地表搜集各种参数时,柯明透过其中一台光学传感器,看到了如同黑色天鹅绒般宁静美丽的夜空。
他当场就流下了眼泪。
“计划出错了!这该死的计划他妈的出错了!”
在那个命运之夜里,喧嚣狂躁的人群,将这句话当成了庆祝他们来到新纪元的贺词。在正式加入“火种”计划之前,每一个参与者都要接受必要的培训与测试,其中的重要内容就是如何通过夜空中群星位置的变化,来分辨自己所处的时代——毕竟,时间凝滞技术并不完全准确,误差从来都无法避免。所以在出发之前,柯明就像其他人一样将四千年、五千年和六千年后的星图都背了个滚瓜烂熟,就仿佛那是他在高中时写给班花女同学的第一封情书一样。但是,当他仰望未来的夜空时,却发现自己几乎认不出任何一颗星星的方位!
他们并没有被送到五千年后,甚至也不是六千、七千或者八千年后。事实上,在进行了几分钟星图推演与测算之后,柯明所在的“火镰”基地的首席技术员告诉其他人,他们真正抵达的时间,比这晚了整整二十五万年——远超出那些专家预测的人类文明生存的时间!
在这个消息公布后的几小时里,绝大多数人都在哭泣,只有极个别大胆的家伙满脸兴奋、跃跃欲试。一些人大声诅咒着早已在二十多万年前就已经化为尘埃的盖勒博士和他手下的技术人员,另一些人则绝望地嘟哝着要求回去——当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那个夜晚,柯明曾经一度担心,他们这些被流放在孤寂的时空之中的可怜人,会因为恐惧和绝望而立即陷入内讧和自相残杀之中。
但是,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时,一支队伍突然从外面打开了他们基地的入口。
这些访客是“燧石”与“硬木”基地的人,其中有几个人还是柯明的旧相识,不过与几小时——或者更准确地说,二十五万年前——相比,这些人已经明显变得苍老了不少。
在简短寒暄之后,柯明得知,“燧石”基地在二十一年前就已经脱离了停滞场,而“硬木”基地是在四年前返回现实时空的。在这个时代,这两个基地的人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的遗迹,持续流淌了两千五百个世纪的时间之河,几乎磨平了这颗行星上的一切文明迹象,仿佛人类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只有一些最深的地下建筑还保留了些许残迹。
“但这些都不要紧。”余连,这位柯明的老朋友兼“燧石”基地首席建设规划师,在那次见面中向柯明保证。在参加“火种”计划前几年,他们曾经是大学里同一个宿舍的舍友。“在这些年里,我们已经成功重建了基础工业体系,修造了公路和无线电站,制造出了蒸汽船,而且很快就会有内燃机了!过去的一切很快就都会回来,而我们会被新文明誉为伟大的缔造者,被视为神圣而伟大的先祖,就像亚当和夏娃、伏羲与女娲一样。”
“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柯明惊讶地问道。由于大型停滞场过度耗能,又难以制造,他们的地下基地容量非常有限,储存在这里的物资,在理论上只够他们勉强通过耕作自食其力,而大多数工业技术仅仅保存在文档和图纸上,各种容易损坏且难于制造的自动化设备更是压根儿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根据“火种”计划办公室的最乐观估计,假如他们抵达的是一个人类文明已经消亡的未来,哪怕竭尽全力,重新发展到蒸汽时代最快也要五十年以上——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全力种植粮食,生育后代,直到拥有足够的劳动力可以开始工业建设为止。
“我……我是说,你们根本没有任何本钱……”柯明大惑不解。
“不,我们当然有本钱。”他的大学老友告诉他,“命运女神一直在仁慈地眷顾着我们!在出来之后,我们找到了一些过去人类文明的遗址,在那里发掘出了相当数量的只需进行基本处理就能回收利用的金属资源。而且我们还找到了几种最近进化出的桃金娘科乔木变种,它们的木髓部位能够量产高浓度的生物石油,只需要稍稍蒸馏就能使用了。”
“但你们还缺少一样最关键的东西,”柯明指出,“你们只有不到两千个人,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我估计你们的人数也不会超过三千或者四千,这么点儿人口,根本维持不了工业体系。你们需要有人种田,也需要有人为你们采矿,但你们没有自动化设备,更没有人工智能……”
“你说得没错,老朋友。”余连笑道,“这正是我们的幸运之处——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我们发现了一种更好的劳动力,并且广泛地运用了它们。”
“劳动力?”
余连微笑着打了个响指,接着,一个戴着沉重镣铐的庞然大物走下了地下基地入口的阶梯。
乍看之下,这名“劳动力”有些像是一名特别高大而粗壮的人,但那不成比例的小脑袋和呆滞的神色,却又像是类人猿和蜥蜴的合体,肌肉虬结的四肢疤痕遍布,覆着绿色角质鳞的头颅低垂着,上面还有烙铁烧灼出的余连的名字与代码。
“21-95号是我的私有财产,伙计,它是我们农庄里最棒的劳动力!”余连兴高采烈地说道,“只要安顿下来,你们每人都能分到几个。”
“这……这是什么?”柯明非常惊骇。
“这个嘛,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管它们叫‘绿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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