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国社会现代化以及科技更新换代节奏的加速,以及刘慈欣、郝景芳两位科幻作家连获雨果奖,科幻文学在中国越来越受到社会关注。2017年11月,有两项华语科幻的重量级大奖举行:第28届中国科幻“银河奖”颁奖典礼于11日在成都举行,第八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在19日在北京颁出。
两个奖项吸引了中外多位科幻作家参加。对不少读者来说,提到华语科幻代表人物,除刘慈欣外,对其他优秀的实力派科幻作家以及他们的科幻作品,相对所知较少。
作家韩松是一位实力派科幻高手。韩松的最新长篇小说《驱魔》,在刚颁发的第八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中,获得分量最重的奖项——最佳长篇科幻小说金奖和科幻电影创意金奖。韩松的科幻有着怎样的特色?值得我们深入探究。
真正有深度的作品是无法解读的
星际视野、外星人降落地球、星际移民等,都是科幻常见的经典题材。然而,科幻并不仅仅关心这些。
还有一些科幻作家,他们对技术与现实社会的关系更敏感,更善于精微地聚焦于人性的脆弱和矛盾。他们的作品往往不具有恢弘的理想主义未来感,更多的是对人类异化的深深忧思。
韩松的科幻,正是属于后一类,他的一篇篇小科幻说,就是对社会带有浓烈批评思维的忧思录。
韩松已创作出版了10多部带有浓浓现实主义关怀的小说,如《地铁》《高铁》《轨道》等,获得中国科幻银河奖、世界华人科幻文艺奖、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等。
韩松的科幻小说晦涩难懂,诡丽奇绝,但是耐看,看了一遍想看二遍,越看越想看,强大的隐喻、暗示性,耐人寻味。
在科幻界,韩松是被誉为与刘慈欣并肩的、中国当代具有世界水准的科幻作家。对这位与自己的科幻路子迥异的同行,刘慈欣表示了高度的欣赏:“韩松与别人确实不同,他的感觉比我们多一维,因而他的科幻也比我们多一维。如果说中国科幻是一个金字塔,二维科幻是下面的塔基,三维科幻则是塔尖。我无法解读韩松的作品,真正有深度的文学作品,都是无法解读的,只能感觉。”
每个人或多或少幽闭在自己的空间
韩松的科幻,最善于描写城市里最诡异的、幽暗的空间,如地铁、高铁,医院。
在他看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幽闭在自己的空间,从小到大的人生方向,就是试图从幽闭自己的关系中间挣扎着跳出去,找到稍微更快活、轻快的空间。“对我来说,幽闭才是世界的本质。”
韩松2016年出版的科幻小说《医院》,讲述主人公出差C市时,因为喝了一瓶矿泉水,莫名其妙被送入一家医保定点三甲医院,经历了就诊、看病、住院和手术等,尝尽艰辛。
《医院》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当代中国热点医患话题的关切,同时又用科幻的思维,把现实中的荒诞重新组织成具有逻辑性、理性的“强情节”。
在《驱魔》中,延续着他对医院的深切关注。《医院》开始的药时代,在《驱魔》中演变到药战争,人工智能把每一个人当作病人。
韩松将医院管理、医患冲突、以及人工智能等新进技术在医学中的引进,用带有寓言的方式,让读者经验迷离的未来史。
《驱魔》中,病人杨伟在红色海洋中的医院船上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记忆,一切已被算法控制。人工智能接管了病房,正在打造一个人人长寿、返老还童的乌托邦世界。同时,病房又陷入混乱,病人们一个个死去。
杨伟为寻找失去的记忆,冒着生命危险,联合病友在船上探险,游历了高科技的医疗中心、换头术核心区、意识上载室、末日“坛城”新世界、藻人养殖场、火葬场与食堂联营体等诸多胜景,渐渐发现了医院船的秘密。
杨伟认识到,人工智能可能已经走火入魔,丧失了计算和判断能力。它认为治疗病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干掉病人。而被算法驱逐出病房的医生,则建立了影子医院,形成与机器对峙的新格局。
杨伟最终发现,自己之前的就医住院经历,是一次虚拟治疗过程,目的是“驱魔”——他的痛苦,乃是一场世界大战中,敌人植入的“病魔”。
未来,药战争替代了核战争,超级细菌成为最厉害的杀人武器,地球生态系统被合成生物学改变。
由于船上的人工智能被敌人攻破,医生命令杨伟重回病房,寻找一位名叫“神奇病人”(或“爱因斯坦”)的病人,试图利用他产生病变的特殊大脑,找到克制敌人病毒的终极公式。
发疯的人工智能终于自杀了。杨伟意识到,甚至整个世界大战,都有可能是算法虚构出来的。人类早已被置于人工智能设定的假想世界中。机器的目的是把整个宇宙改造成医院,它利用战争来模拟治疗……
当代复杂的医院是一个超现实的存在
现实生活的韩松,是一位非常低调、腼腆的资深媒体人。
韩松生于1965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后进入新华社工作,有与中国社会各个阶层深度接触的大量机会。他总是自觉不自觉的,在科幻小说中融入社会科学和社会问题。
白天忙新闻,晚上写诡谲的科幻,韩松最常说的一句话是:“现实比科幻更科幻。”
少年时代的经历,也让韩松对社会有着敏感的审视眼光。在他十二三岁时,住过一次院。病房有6间房,住了一个月。
“小朋友就在边上,不时死去。这是我第一次,除了昆虫、蚂蚁和猫,看见死去的动物。”不管是作为一个病人,还是身为科幻小说作家的敏感,韩松都敏感地觉得,医院大概是除了战争外,死亡最集中的地方了。“仅仅用现实主义的那种’一对一’的手法,已难表达当代医院的复杂性。医院,早已是一个超现实的存在。”
韩松进而思考到当前围绕医疗出现的种种事端,是人类经历多样社会形态,进入到工业科技时代后,必然遭遇的现代性难题。这其中涉及对生命与存在的认识、对金钱与道义的判断、对信仰与功利的抉择、对文明和进化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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