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星际是很多人的梦想,纵使太空遥不可及,不过能紧紧抓着这份热情,人生也可活出另一片天。本报记者近日专访在香港出生、2岁随家人移居加拿大多伦多的蔡文信(Eric Choi),他就是本着小时候对太空的好奇,潜心钻研,如今成为极少数以英文撰写太空科幻故事的华人,成功让自己的想象力翱翔。
42岁的蔡文信在多伦多大学取得工程科学的学士学位后,再于该校及多伦多约克大学,分别取得航空工程学及工商管理学的硕士学位。读大学期间,他于1994年在Asimov科幻小说杂志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Dedication》 (奉献),这作品令他成为「阿西莫夫大学生杰出科幻及奇幻写作奖」(Isaac Asimov Award for Undergraduate Excellence in Science Fiction and Fantasy Writing) 的首位得奖者,因而也被视为是首位加拿大华裔科幻故事作家的诞生,鼓励了蔡文信对科幻小说的写作热情。他坦言︰「虽然奖金不多,但那时我意会到,原来写太空科幻小说是有出路的。」
不过,蔡文信的兴趣最初并未获父母理解,两老曾质疑他选读工程科学,问道:「这科目读完能找到什么工作,为什么不当医生律师呢?」他笑言,不知自己是否适合做律师,但能肯定的是他一定不能当医生,「因为我怕血,倒是我妹妹当了医生」。
从事科研 参与多个太空项目
毕业后,蔡文信从事了10年的太空科研工作,参与多个太空项目,包括凤凰号火星探测器、国际太空站的加拿大二号机械臂等,到后来转职庞巴迪航空运输公司,从事市场推广工作,「我想作不同尝试,这也是我读工商管理的原因」。现在蔡文信是自雇人士,成立了一间顾问公司,专门提供与太空科学相关的研究服务。
这些年来,蔡文信发表了多个作品,如《The Coming Age of the Jet》 (喷射机年代将降临)、《Divisions》 (分裂),《Just Like Being There》(彷佛在那儿)、《A Man's Place》(一个人的位置)、《Plot Device》(故事机器)。至于去年面世的作品《Túshūguan》(图书馆),讲述两名男孩在世界末日后的温哥华,发现一个不寻常的宝藏。
编辑科幻小说 获「极光奖」
除了自己创作,蔡文信亦负责科幻小说的编辑工作,例如华裔作家的科幻小说集《The Dragon and the Stars》 (龙与众星),以及去年12月出版的《Carbide Tipped Pens》(碳化物笔)。
那么他最喜爱自己哪个作品?蔡文信坦言难以选择,「每个作品都像是自己所生的孩子」,不过喜欢下厨的他最终挑了《A Man's Place》,「那是一个结合了厨房和太空的故事,他们看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但都是我喜欢做的事」。他表示,航天员在无重状态下,鼻孔会胀大,味觉也会变迟钝,所以要烹调出美味的食物并不容易,这故事便是围绕一名月球厨师的经历。
蔡文信的《Divisions》曾在1998年的极光奖(Aurora Award)中获提名,这是加拿大的国家级科幻小说奖,相当于美国的雨果奖,而他共同编辑的《The Dragon and the Stars》则在2011年荣获此殊荣。《The Dragon and the Stars》收录了18篇短篇科幻小说,当中除了有蔡文信的作品,还有来自香港、美国、菲律宾、新加坡等地的华裔作家的创作。
讲究科学细节 下苦功找资料
虽说太空科幻小说充满幻想空间,蔡文信的作品却并非单靠想象可以写成,他所写的属于「硬科幻」(Hard Science Fiction)故事,极强调作品中的科学细节及其合理性。因此蔡文信每次下笔前,总会花相当多时间做数据搜集,「约有70%时间花在搜集数据上,30%则在写作」,他坦言不想作品中有任何错失,误导读者。
被问到华裔作家发展科幻写作事业时,会否遇到什么困难,蔡文信认为,不少加拿大华裔作家都拥有科技及工程知识背景,英语也十分流利,在写这类小说时,无论是英语表达或是技术用语,都不成问题,因此他看好未来会有愈来愈多华裔作家,探索笔下的科幻星空。
《星空奇遇记》启蒙 向辞世「冼朴」致敬
在《星空奇遇记》(Star Trek)中饰演冼朴的瑞安纳尼姆上周五病逝,蔡文信在其facebook网页中亦有对他致意,并分享一张美国航天员维尔茨在国际太空站拍摄的照片,当中维尔茨在玻璃窗前做了冼朴的V字形经典手势,显示冼朴对美国太空探索的影响力。
蔡文信透露,他年幼时常看电视剧《星空奇遇记》,因此令他对太空产生兴趣,加上父母皆在航空公司工作,所以他自小对航空事业抱有憧憬。
太空旅游须降票价 仿效民航机发展
太空旅游议题备受关注,蔡文信表示如果有机会,自己也很想成为游客。不过他相信太空旅游必须沿着「可持续」方向发展才能长久,他希望太空旅游能像民航客机发展一样,由最初机票非常昂贵,之后成为普罗大众能负担的运输模式。
他又指,中国近年投放不少资金在太空探索上,现已开始研究载人火箭至月球。蔡文信表示,如果各国能连手发展,并推动太空商业化,将带来非常大的裨益,因为单纯依赖政府拨款,有关发展便会受到限制。
至于未来几十年的太空探索发展将何去何从,蔡文信认为,在宇宙中寻找与地球相似的宜居星体,将成为一个重要趋势。
对港抱深情 有机会回流发展
加拿大政府虽然鼓励年轻人在科技及数学范畴发展,但对太空研究也未有大力推动。离开香港多年,蔡文信对香港仍有深厚感情,他形容香港是一个「国际级大都会」(world class city)。香港特区政府早前表示会着力吸引港移民第二代回流发展,他坦言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绝对不排除回港。
蔡文信表示,在加拿大,太空研究只属整体科技范畴的其中一项,加太空总署每年获3亿加元(约18.7亿港元)研究经费,反观华府对美国太空总署(NASA)的拨款,每年却逾180亿美元(约1,396亿港元),两者差天共地,「可以说美国制造一颗卫星的费用,已等同加拿大一年的研究经费」。
蔡文信坦言,相比加拿大,中国及美国政府更愿投放资源于太空研究,就业机会也更多。那么他是否会考虑到这两地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呢?蔡文信说自己的普通话不好,要在中国发展恐怕会遇到一定困难。他认为美国与加拿大虽然相近,但生活水平方面,加拿大显然较优。
曾参与「凤凰号」「太空臂」计划
除了写科幻故事,蔡文信曾参与两项重要的太空计划,分别为火星探测器「凤凰号」及加拿大二号机械臂。
凤凰号:首个降落火星的探测器
■ 凤凰号是美国太空总署(NASA)2007年启动的一项火星探测计划,目的是把一枚着陆器送往火星北极地区,探测火星极地环境。
■ 凤凰号由7项探测工具组成,其中由加拿大提供的气象站,负责研究火星北极的气候。
■ 它于2008年5月登陆火星,是全球首枚登陆火星的探测器,直至同年11月它与地面控制中心失去联络,较科学家预期能运作3个月的时间长。
■ 这计划其中一项重要发现,是透过气象站传送回地球的资料,确认火星有水,且显示其北极地区会下雪。
太空臂:国际太空站的「建筑起重机」
■ 加拿大二号机械臂(Canadarm2)是国际太空站一台技术先进的「建筑起重机」,项目自2011年4月起启动,至今仍在进行。
■ 机械臂长17米,在太空站舱室一个接一个组装起来。
■ 它除了协助太空站的维修及保养工作,亦进行「宇宙捕捉」,并与飞往太空站的宇宙飞船对接,协助从宇宙飞船卸下航天员、设备及补给。
硬科幻讲究合理准确
硬科幻(Hard Science Fiction)是科幻小说的其中一种分类,讲究故事中科学细节的合理性及准确性,着眼于自然科学和技术的发展。换言之,作者会尽量令故事的科技与现实中已知的科学发展保持一致,刻画天文探索及物理现象。
软科幻(Soft Science Fiction)情节及题材聚焦于人文学科,如哲学、心理、政治、社会等元素,当中科学技术及物理定义的重要性反成次要,描述也较模糊。自然现象或技术进步引发的问题、社会如何予以响应,也是软科幻小说探索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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