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中的种种概念看似高端学术,似乎读来很耗脑细胞。不过最近一篇发表在学术期刊《文学科学研究》上的论文表明,阅读科幻实际上让有些人进入了“更蠢”的状态。
概括一下这篇名为《类别效应》的论文结论:在意识到一个文本是科幻类别后,读者会自动认为“它(就其文学价值而言)不值得好好读”,于是就不会花太多精力去阅读理解。科幻小说不是在让人变傻,而是你的阅读过程变傻了。
论文的两位作者 Chris Gavaler 和 Dan Johnson 做了一个实验。他们邀请了 150 位被试者,为他们提供了 1000 字的阅读段落。段落有两个版本,剧情相似,均是一位角色在公开表达对社区的不满后走进一个公共用餐区域,与周围的人互动。
在“文学版”中,角色进入的是餐厅,在“科幻版”中,角色走进了空间站的一条长廊,被外星人和人形机器人所包围。两个版本的用词几乎一样,除了某些背景设定词有了变化,比如“门”通通都成了“气闸”。
在阅读之后,研究人员会询问被试者是否同意一些感想,比如“我觉得我可以带入故事主角”,还有一些辅助问题,包括他们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揣摩出主角的想法等等。
结果比较显著。两人写道,“尽管他们在阅读完全相同的故事和人物关系,但是把文本的背景转向科幻,大幅降低了读者对文本质量的感知……和现实主义叙事的读者相比,科幻读者报告了更低的代入感、经历体验和共情。他们说自己往往花了很多精力去消化背景设定,于是倾注在理解角色上的努力就小了。” 这导致他们在中心思想、世界观和剧情等阅读理解领域的得分较低。
这些读者也往往会因为科幻专用名词的出现,而下意识地期待一个简单的故事,这种期待经常会让他们忽视故事本身的真实质量。
这个结论也让两位学者吃惊。Chris Galaver 同时是《超级英雄漫画指南》(一本探讨漫画超英的历史与社会影响的学术书籍)的作者,他有点遗憾地表示,虽说这种现象不适用于所有人,但是很明显,有部分对科幻怀抱偏见的读者,先入为主地将之当做“比较低端的类型小说”,因而设想它没什么价值,不值得仔细读,所以便读得很不专心,这也让他们错过了太多细节,并在客观理解的层面上表现较差。
“在这些做出预设的读者眼里,‘气闸’这类词就直接激发了负面态度,‘哦,是那种故事啊’,然后他们就开始随便读了……这是一种自我满足的偏见。不过我们现在至少能够客观地确认了,错误是读者的,而不是科幻故事本身。”
他随后做出了一个有些“刻薄”的总结——科幻读物没让你变蠢,只有蠢到对其抱有偏见的人,才会以一种很蠢的方式读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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