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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和思维其实就是俄罗斯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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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我们从何时起开始说话,语言的结构又是怎样进化而来的?博文就语言和人类思维结构的起源展开了讨论,并解答语言所拥有的递归结构之谜。

 

关键词:语言起源;递归;I语言

 

 

Michael Corballis

 

Michael Corballis是奥克兰大学的荣誉退休教授,他撰写了很多有关语言演化和思想起源的文章。在他2011年《递归心灵》(The Recursive Mind)一书中,他讨论了人类语言的结构为何可以允许想法按递归的方式嵌入在彼此中:“他认为我是这么认为他的想法的。”递归在理论上允许了句子结构无限的复杂性。

《递归心灵》的主要论点是运用于思维过程中的递归并不仅限于语言本身,还体现在了人类思维其他一些方面。例如人们可以想象自己的过去和未来。我向Corballis就这些想法提出了了一些问题。他的答复如下:

您在前几年写了一本名为《递归心灵》的书。什么是递归,它又为何重要?

递归是指一些引用自身或者相似过程的过程,或者是一个嵌套着同类结构的结构。它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在理论上使得我们可以在结构中嵌套结构来建构无限复杂的事物。

一些学者认为语言也许正是按递归的方式建立起来的。这不正是Noam Chomsky所倡导的现代语言学的基本原则吗?

没错,Chomsky的观点正是语言是递归的,而且这赋予了它无限复杂的潜能,也就是他所说的“离散无限性”(discrete infinity)。在近年的语言体系中,这由“无限合并”(unbounded Merge)实现。无限合并指其中的基础元素可以进行合并,合并所得仍可以进一步合并,该过程可以不加限制地重复下去。在Chomsky看来,语言本质上是自身的思维,一种内心的独白,称为I语言(I-language),而非一种交流手段。因此语言的结构是内在思维的副产品。这暗示了所有语言会有一个的通用结构——“普遍文法”(universal grammar)。但人们逐渐开始怀疑,这样一种结构是否真的存在。

Chomsky所做工作的一个缺陷是不是这种在内心独白中找到的递归并不与自然选择和进化有任何的关联?

是的,我想是的。按Chomsky的观点,递归原则是一步完成的,是在人类进化的某个特别点上的一次“飞跃”,也许是在智人这一阶段完成的。这不符合达尔文的进化论,进化论假定改变是微小地、日积月累完成的。这意味着演化出像语言这样复杂的事物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Chomsky认为语言可能不是通过自然选择进化的,因为语言的基本元素根本上来说都是象征符号,与外界世界没有直接的联系,因此也不能被自然所“选择”。

我认为这是一个有待商榷的论点。认为语言是突然出现的理论部分是基于考古学上的证据,即象征性思维的突然出现,但这用渐进式出现的理论也很容易解释。猩猩和狗都能学会回应有意义的词语,这表明它们和人类一样先天就拥有抽象的概念,这些概念是很容易同词语关联的。即便是人类,语言所具有的抽象性也可能是源自于图形甚至是交流中的手语,这些东西代代相传定型,并为文化而非生物遗传所维系。

我的看法是,递归思维也许源自于我们六百万年前的类猿人祖先,然后在二百万年前的更新世不断复杂,逐渐适应日益复杂的社会关系。语言的建立得益于这种递归思维的表达能力变强了,也是因为它起源于手势,并通过发展出手语而变得更加复杂,最终为声音或者更自由的符号语言所替代。

不是有更多的工作扩展了递归的想法么?不是该认为递归可能要早于语言,并导致了语言的出现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Chomsky的观点是同下面这种说法一致的:因为递归是运用到I语言上的,而这种语言是属于思维而非交流的。交流性语言则可以认为是外化的思维,以便我们同他人分享自己的想法。这可能是在那一次“飞跃”赋予我们I语言之后发生的。虽然据我所知,Chomsky并不认为思维性语言和交流性语言是相继出现的。

我自己的看法是,递归思维以更宽泛的方式领先于语言。所谓的思维理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者心灵的时间旅行(在脑海里重新体验昨天发生的事情,或者预想明天要完成的任务)就包含了嵌套这思维的思维,而且这完全独立于我们理解为语言的东西。人的导航系统可能是另一个例子,我们将地图嵌入到了地图中(地球上某个国家的某个城市的某间房子里的我的办公室)。按我的理解,I语言是建构在内心象征性符号上的(虽然我给出的例子都更偏向于空间或者图形而非抽象,因此同外部世界有更直接的联系)。完全可以相信它们可以从自然选择中诞生,从而无需用“奇迹”般的飞跃来解释语言的产生。

为了完成著书,我放弃了Chomsky语言仅属于人类的看法,转而在小鼠身上寻找内心时间旅行的能力基础,看它们能否“重放”或者“预录”在环境中的行进路线。这个研究的目的是为了论证语言是源自自然选择,而非过去十万年间的某个偶然事件。

为什么人类语言的起源被认为是最困难的科学问题之一?

原因是具有语法结构的语言,即有递归结构的语言不同于任何其他动物的交流形式,仅我们人类所独有。另一部分原因是我们没有进一步的史学证据,因为我们是大猿类20个分支支左右中仅存的一脉,而且即便是与我们最接近的一支大猿类也没出现具有语法结构的语言。

我感觉我们现在拥有来自化石证据、灵长类交流、古DNA以及人类认知结构的信息,足以开始描绘语言在过去六百万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内进化的达尔文图景了,而不用假定一次十万前的飞跃式进步。

 

作者简介: Gary Stix,高级编辑。为《科学美国人》约稿、撰写、编辑专题、新闻文章以及网络博客。他的研究领域为神经系统科学。他也经常为别的期刊或版块做编者,涉及其他从纳米技术到肥胖之类的广泛话题。他曾在《科技纵览》(IEEE Spectrum)杂志(美国电气电子工程师学会的旗舰出版物)担任科学新闻工作者三年,之后一直为《科学美国人》工作,已20年有余。他获得过纽约大学的新闻学学士学位。他与他的妻子, Miriam Lacob合写了一本关于科技的通读书,名为《千兆字节谁在乎》(Who Gives a Gigabyte)。你可以在推特上关注他@gstix1。

 

(翻译:张红娜;审校:斑马线)

 

原文网址[科学美国人博客]:

http://blogs.scientificamerican.com/talking-back/2014/05/08/why-language-and-thought-resemble-russian-do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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