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btr
“雪人在黎明前醒了。”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反乌托邦小说《羚羊和秧鸡》(Oryx and Crake)这样开头。三页之后,一幅混沌的末世图景如同破晓渐渐清晰。十页过后,读者终于明白:他是“完完全全地一个人”了。他是世上最后一个男人;陪伴他的,只有那些有着绿色眼睛、不同肤色、漂亮得让人吃惊的裸体“秧鸡人”。
世界怎么了?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又能如何避免这一切发生呢?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曾说:《羚羊和秧鸡》不是一本科幻小说(Science Fiction),而是一本推理小说(Speculative Fiction)。它关心的不是描绘一个幻想中的未来,而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世界才会变成它所描述的样子。它要找到末世的“凶手”、这场巨大灾难的“罪人”——和所有的推理小说并无二致。
和2001年获得布克奖的小说《盲刺客》一样,《羚羊和秧鸡》同样采用了双线叙事:一方面,是“现在”——人类几乎灭绝,只剩下“雪人”孤单地苟活于近乎地狱的世界里。他要寻找食物,躲避各类基因嫁接的怪兽(如器官猪、狼犬兽、浣鼬、蛇鼠等)的袭击;还要照顾“秧鸡人”,寻找世上可能幸存的其他人类。另一方面,是“过去”,某个离我们如今生活的年代不远的未来。小说用吉米——那时候“雪人”还叫吉米——的回忆处理这部分情节。那是一个生物工程极为发达的时代,跨国企业的影响力巨大,社会被分为贫富相差悬殊的“大院”和“杂市”,艺术遭到冷落。
小说在两条线索间延展。随着吉米的回忆,读者离真相愈来愈近:原来,吉米的好朋友秧鸡并不满足于在网络虚拟空间玩“大灭绝”游戏;原来,高科技制药公司在药片中制造了病毒,以期未来出售疫苗再赚一笔;原来,生物工程的高度发达不仅制造出许多索然无味的食物替代品,它竟还在制造一种新人类……阿特伍德好似将一个个嫌疑犯拉到读者眼前:被滥用的科技,商业利益驱动下道德沦丧的跨国企业,全球化,贫富差距悬殊……然而和一般的推理小说不同:凶手是他们全部——如同纳粹枪杀犹太人时总是多人一起开枪,这样便不必知道究竟是谁的子弹要了对方的命。
在大灭绝发生前的那一章,阿特伍德写道:“但愿的念头不断袭扰着他。可但愿什么?他又能说点或做点什么不同的呢?有什么变数能改变事件发展的进程?在大的图景中,没有。在小的图景中,有很多。”作为一个悲观主义的泛神论者,这同样是阿特伍德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羚羊和秧鸡》描绘的虽然不是一个必然的未来,但却是一个可能的未来。它是一个反乌托邦的警世寓言,是对进入21世纪后的世界有力的反思。
转自: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000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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