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翼翔者
如果要问我第一次恋爱时是什么时候,那我的回答恐怕只能让人失望,因为:我根本没谈过恋爱(至少截止在我写这篇文章时),所以我提供不出什么精彩的答案。
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知识盲区,毫无经历,白纸一张。
但要是问我人生中第一次所经历的那种最美好、能接近恋爱时那种感觉的邂逅(我专门询问过很多过来人第一次恋爱时的感觉),我能立刻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是小学八岁时在书市上遇到的第一本《科幻世界》!
因为什么原因和父母逛书市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书市里摆放着许多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杂志漫画类书籍。
我漫不经心地游荡在其中,抱着能不能找出几本《老夫子》的心态随意搜寻着,那几年,《老夫子》的漫画相当红火。

不知不觉中,我瞥到了一本杂志,封面上是一个看上去装备先进,注视着前方的军人,背景则是宇宙星空中的爆炸。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张图时,我内心深处有个什么东西“忽”地一下,如同一盏灯般被点亮。我赶忙拿起来翻了几页,那时候的我还看不进文字,只对里面的插图很感兴趣。
看着那些未来感十足的图片,我脑海里开始构想出未来的城市面貌、各种形形色色的变异人、畅游在宇宙中的飞船......
说来也怪,我之前并没怎么接触过科幻,最多也只看过《星河战队》、《终结者》和《机械战警》三部科幻电影,小说漫画什么的碰都没碰。

但我仿佛遇见老朋友一般,对眼前看到的科幻场景爱不释手,并且脑洞大开。就像是它一直那里等着我去打开一样,然后引领我到那充满想象、驰骋无限的世界中去。
那种惊奇、激动、热血、着迷、意犹未尽的感受,今后恐怕很难再有第二次。
那之后,我开始断断续续地看《科幻世界》杂志了,但总是没耐心看完。虽然我喜欢科幻,但当时的我更喜欢插图,文字总觉得很难深入进去。
直到我遇到了那篇我心目中永远的神作之一《寄生之魔》。

那是第一篇让我看了十遍以上的科幻小说,因为这篇小说,我记住了它的作者——罗隆翔这个名字,也因此记住了这是一篇刊登在2003年第7期的科幻小说,直到现在我都还对里面的情节记忆犹新。

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科幻小说并不是只有宇宙飞船历险;机器人、外星人入侵地球人类反抗的题材。也能有和外星生物一起,穿插进幽默与爱情,一起抗击变异植物拯救人类的感人故事。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科幻世界》暂时没买,直到有次我偶然翻阅并遇到了第二篇能让我看上十遍以上的文章《赡养人类》。

我因此记住了这是一篇刊登在2005年第11期的科幻小说,更记住了那个让我今后无比崇拜的作者的名字——刘慈欣。

从这期科幻世界开始,我终于稳定购买起每期杂志,直到进入大学为止。
初中期间,我遇到的一大幸事之一便是赶上了《三体》的连载。

《科幻世界》2006年5期,连载首发了刘慈欣的《三体》
当时的我每看完一期,都要对里面的情节回味半天,慢慢咀嚼消化。
受《三体》和其他科幻小说的影响,我开始自己提笔创作。也是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脑海里所想象的画面,甭管再怎么波澜壮阔,精彩十足;只要落到笔头上,想用文字描写出来时却十分苍白无力,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看别人写的科幻小说,壮观无比;再回头看自己写的,惨不忍睹。
啧啧,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期间,经过反复的修改构思,我终于写出了一篇1万多字的克隆人题材的科幻小说。那段时间刚看完增刊上的长篇《迟暮鸟语》,很受触动,于是便也想写同类型题材的小说。
期间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科幻部分——克隆技术这块儿不知该怎么写。
我并不只想写克隆人和普通人的互动经历,还是想好好描述下克隆技术,不然我的科幻小说未免太“软”了。
但无论怎么写我都不满意,最后我只得照搬了百度百科上关于克隆定义的词条,生搬硬套地塞到小说里,勉强构成了我觉得还行的“硬科幻”小说。
写完后,我开始挨着给家人、朋友、同学、老师推荐。大家基本上都给了还算不错的评价,只有一个人例外——我妈。她看完后皱眉,只说了一句:“写得真难看”。这使我对她的差评计较了半天,理由是:外人要是说我写得难看就算了,家里人居然这么说!我好不容易完成的处女作还是应该鼓励下吧!
受《科幻世界》的影响越来越大,我开始在作文中引用一些科幻小说中的句子,其中最成功的的一次便是引用了大刘的《球状闪电》的结尾部分。
我读初中时,语文作文满分是60分,我从没有上过50,最接近的也只是49分。
有次,遇到的作文题目让我觉得引用科幻小说中的句子很合适。那时正好赶上我看完《球状闪电》,对里面的情节段落十分着迷。于是我便将小说最后一段稍加修改,直接写在我的作文结尾。
结果,破天荒般地,我得了52分,老师还将结尾用红笔圈起来,写了一个“好!”字的评语。
我十分开心,并不仅仅是我的作文分数提高,更因为大刘的文笔,让科幻小说中的句子能走进作文里,成为了名言名句,还得到了认可,而不再是以往那些已经被无数人引用了无数遍的耳熟能详的句子。
认识《科幻世界》十多年,自然也认识了很多作者:罗隆翔、刘慈欣、韩松、王晋康、何夕、柳文扬、拉拉、七月、飞氘、陈秋帆、迟卉、赵海虹、星河、长铗、潘海天、夏笳、钱莉芳、郝景芳、阿缺、谢云宁、张冉、江波......
这些作者的出现,让我见识到了中国科幻发展的多元性和无限的可能性。他们的作品让我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让我每次遇到那种说“国产科幻?不看,无聊无趣,和外国比差远了的”人时,都有足够的例子去反驳对方;能让我成为“科幻传教士”,不断地拉别人入坑。
能够生在一个科幻蓬勃发展、人才辈出的时代,对于一个科幻迷来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幻迷,没有什么大风大浪般的传奇经历。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按部就班地上学,到踏入社会成为普通的上班族。
以前会用父母给的零花钱,在周末时跑到邮亭去询问并购买《科幻世界》;到现在用自己的工资,在空余时间上网搜索并买下自己感兴趣的科幻小说;以前会给同学安利科幻小说,到现在会给同事安利科幻小说;以前会常常沉迷于那种想象的世界,到现在开始自己动笔创造那种想象的世界......
在我最苦闷、最开心、最迷惘时,我最想拿起翻开看的书,都是科幻小说。
这一切,都源于我八岁那年在书市上与《科幻世界》的邂逅。直到现在,仍在继续着。

《科幻世界》2019年1月刊封面
*本文为“我与《科幻世界》”四十周年特别征文活动投稿,原标题《我与科幻世界》
最热文章

人工智能写科幻小说,和作家写科幻小说有什么不一样?

德国概念设计师Paul Siedler的场景创作,宏大气派。

《静音》是一部 Netflix 电影。尽管 Netflix 过去一年在原创电影上的表现并不如预期,但是《静音》仍让人颇为期待

最近,美国最大的经济研究机构——全国经济研究所(NBER,全美超过一半的诺奖经济学得主都曾是该机构的成员)发布了一份报告,全面分析了 1990 到 2007 年的劳动力市场情况。\n

坏机器人制片公司最新的一部电影名为《霸主》(overlord),背景设置在二战时期,很可能是一部在半遮半掩中秘密制作的科洛弗电影系列。

我们都知道,到处都在重启;我们也知道,如果有钱,啥都能重启。所以,会不会被重启算不上是个问题,只能问什么时候会被重启。自然而然地,世界各地的各种重启现象衍生出了一个有趣的猜猜游戏:哪一部老作品会是下一个接受这种待遇的?\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