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是人而非鱼

■ 刘 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是时下报章出现频率较高的一句成语，用来比喻无辜被牵连而受祸害或损失。近日闲读发现，这句成语中的“池鱼”一词并非指“池中”之鱼，而是指一位名叫池中鱼的人。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出自北朝东魏使军司杜弼所作的《移梁檄文》：“但恐楚国亡猨，祸延林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太平广记》则记载得更为详细：“宋城门失火，人汲取池中水，以沃灌之，池中空竭，鱼悉露死。喻恶之滋，并伤良谨也。”宋城的城门失火，人们纷纷去舀水池中的水救火，结果“水落鱼出”，池中的水舀干了，池中的鱼随之曝干而死。

笔者近日翻阅清人杜文澜所著《古谣谚》卷三时看到，“池鱼”与沿传千年的典故大有出入：“池中鱼云云，实出《风俗通》，见《太平广记》卷四六六〈池中鱼〉引，其本意乃谓古有池姓耳，非考池鱼之意。”

笔者惊讶之下，又查阅了相关史籍，方才弄清“池鱼”是“池中鱼”的缩称，是人名，而非指池中的鱼类。

据古籍记载，北魏孝文帝时（471年）有个姓池名仲鱼的人，被封为“城门侯”，住在宋城城门附近，大概是专门负责看护城门的。某日，城门突然着火，他家的房子因与城门靠近，也被燃着了，由于火势较大，最后，不但城门、池家房屋被烧毁，连池仲鱼也死在大火之中。于是，后世便留下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说法，并被写进了《汉书》和《资治通鉴》等权威史书： “城门失火，祸及池中鱼，旧说池仲鱼，人姓名，居近城，城门失火，延及其家，中鱼烧死。”显然，池中鱼名字中的“中”和“仲”相通。

此外，在《艺文类聚》《风俗通》等古籍中，还有一种说法：“城门侯”池中鱼在那场冲天大火中未被烧死，而是由于这场大火而招祸——朝廷怪罪池中鱼护城不力，玩忽职守，不但将其职务一撸到底，还诛灭其九族。

这两种说法不管哪种是“正史”，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故事的主人公都是池中鱼；“池中鱼”与“池中的鱼”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一个人的名字。

 【责任编辑】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