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的悲惨童年或出色的冒险经历,都可能通过改变大脑里基因的表观遗传学信息而遗传给你,从而改变你的个性,赋予你或焦虑或达观的性格特征。
达尔文和弗洛伊德走进一家酒吧,正好有两只酗酒的老鼠——老鼠母亲和她的儿子——坐在酒吧凳子上,正在用两个小杯喝着杜松子酒。
母鼠抬起头看了看,说道:“嘿,两位天才!请你们告诉我,我儿子怎么变成这副酗酒德行的?”
“遗传不好。”达尔文说。
“家教不好。”弗洛伊德说。
家族的诅咒
一百多年来,对于个体以及不同代际之间的习惯的发展与继承,达尔文和弗洛伊德的观点——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生物学因素还是心理学原因——提供了两种相反的解释。
时间到了1992年。追随着弗洛伊德和达尔文的脚步,两位年轻的科学家的确走进了一间酒吧。喝了点啤酒之后,等他们走出酒吧的时候,对于人生经历——不仅包括你自己的人生经历,还包括你父辈的,祖辈的,等等——怎样直接影响你的基因,他们提出了一种新的革命性的观点。
这个酒吧位于马德里,当时西班牙最为历史悠久的神经生物学研究中心——卡哈尔研究所(Cajal Institute)正在那里举办国际学术大会。摩西· 西夫(Moshe Szyf)来自位于加拿大蒙特利尔的麦吉尔大学(McGill University),是一位分子生物学家和遗传学家,但他从未研究过心理学或神经生物学。他之所以参会,是因为一位同事说服他,说这可能给他的研究工作带来一些实际应用。同样地,迈克尔·米尼(Michael Meaney)也是被同一位同事说服而参会,这位同事认为,米尼的母性动物模型的疏漏之处,也许只有西夫能够察觉到。
“那是一间街头角落里的酒吧,比萨是其特色。”米尼说,“摩西是犹太人,只吃犹太教教义规定的食物。啤酒是一种犹太食品,摩西可以在任何地方喝啤酒。而我是个爱喝酒的爱尔兰人,所以我们很合得来。”
两人对遗传学研究的前沿热点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自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研究人员已经知道在每个细胞的细胞核内紧密缠绕的DNA长链需要一些额外的信息,以精确地告知它们哪些基因需要转录,是分化成一个心脏细胞,一个肝脏细胞,还是一个脑细胞。
这样的信息元件之一是甲基,一种常见的有机分子结构的组成成分。甲基的工作机制像是一本菜谱中的占位符,它们附着在每个细胞内的DNA上挑选所喜欢的“菜”,即基因,基因的主要功能是合成细胞中某一特定的蛋白质。因为甲基附着在基因表面,可以从双链DNA上分离下来,因此这一研究领域被称为表观遗传学(epigenetics)。
起初人们认为,这些表观遗传学的变化只是在胎儿发育过程中才会发生。然而一项开拓性的研究成果显示,这些小分子可以添加到成人的DNA中,开启导致癌症的细胞变化的级联反应。有时候甲基附着到DNA是由于饮食习惯的改变,有时候好像是由于接触某些化学物质。西夫的研究证明,在动物中用药物纠正某些表观遗传改变,能够治愈特定的癌症。
遗传学家惊讶地发现,表观遗传学改变能够从父母传给孩子,并一代一代地往下传递。杜克大学的兰迪·杰托(Randy Jirtle)的一项研究表明,用富含甲基的食物饲养雌性老鼠,其子代皮毛的颜色会发生永久性的改变。DNA本身没有任何改变,仅仅是增加或者减少了甲基,像是一个基因发生了突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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