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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 90 年代的巴黎，乔琪（Georgie）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名专业摄影师，他正给在勒阿尔（Les Halles）市场附近小公园内玩耍的孩子们拍照，当时乔琪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十年后，她在澳大利亚拜伦湾（Byron Bay）的背包客旅馆吃早饭。她问坐在旁边的人是不是摄影师，是否曾在巴黎的公园里给小朋友们拍过照。对方吃了一惊，不仅回答说当年的人就是他，甚至还给乔琪看了在她当年亲眼目睹的现场拍下的照片。
我们大部分人可能不会注意这样的巧合，但乔琪有着世界上只有2%的人拥有的特殊能力：她是一名人脸“超级识别者”（super-recogniser）。
这样的人掌握着一种超凡能力，对于在最不起眼的场合见到，有时候甚至只是短暂遇见过的人，他们都能记住对方的长相并回想起来，时间往往相隔多年。
如今，发表在《公共科学图书馆：综合》（PLOS ONE）上的一篇研究论文中，来自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UNSW）法医心理学实验室的心理学家提出，可免费获取的UNSW 脸部测试（UNSW Face Test）是世界上同类型测试中最好的筛查工具。研究人员从 2017 年起至今一直使用这套测试，来找出世界上最强的超级识别者，他们能够从人群中分辨出优秀、非常优秀和独一无二的人脸识别者。
参与研究的科学家包括詹姆斯·邓恩博士（Dr. James Dunn），科学研究员大卫·怀特博士（Dr. David White）和爱丽丝·陶乐博士（Dr. Alice Towler）。他们说，在给超级识别者的能力排序方面，UNSW 脸部测试能够提供更高的精准度，尤其是与现有的脸部识别测试结合使用效果更好，比如格拉斯哥脸部匹配测试（Glasgow Face Matching Test，简称 GFMT）和剑桥人脸记忆测试（Cambridge Face Memory Test，简称 CFMT）。
研究人员精心设计了UNSW脸部测试，让它变得非常有挑战性。结果就是，普通水平的参与者得分在量表中都排得很低，而在其他现有测试中，参与者能力表现分布更加均匀。
自2017年起，有3.1万人参与了UNSW脸部测试，没有一个人获得 100% 的分数。到目前为止最高得分是97%。这意味着最强人脸识别者可能还隐藏在世界某处。
邓恩博士说：“人们做UNSW脸部测试时，发现难度非常大，大部分人的得分在50%到60%之间。”
“但是，得分超过70%的人才是超级识别者。我们刻意强化了测试难度，甚至对最强的超级识别者来说都不容易。”
“超级识别者做传统脸部测试的时候，都能达到 100% 的满分，这意味着我们很难从中区分出优秀和极其优秀的人。”
“如果有自认为可能是超级识别者的人来找我们，我们就会让他们开始做 UNSW 脸部测试，然后进行进一步的确认测试；我们会告诉他们：‘你需要在所有人之中脱颖而出，这样我们才有信心说你是超级识别者。’”
多年来，人们认为优秀的脸部识别能力能够后天习得，帮助警察系统和安全机构的工作人员更加准确地判断他人身份。这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但研究人员也已发现，超级识别者展现的非凡能力可能无法后天习得。研究人员认为，这些能力被编码在我们的 DNA 中，只有非常小部分的人拥有这些遗传倾向，发展出这些极端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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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识别者’这个术语是研究人员在 2009 年发明出来的，以回应人们在脸部识别测试中取得的一些超凡结果。”邓恩博士说。
“用统计学术语来讲，‘超级识别者’指的是那些得分高出平均水平两个标准差的人，换句话说，这些人在整个人口中只占1%或2%。”
“我们发现，脸部识别能力因人而异，就和智商一样。而且这样的差异很大程度上由遗传决定，这也和智商一样。”
UNSW 的研究人员出于以下两个原因对超级识别者感兴趣。首先，科学家越是了解超级识别者，研究他们如何处理脸部信息，就越有希望解开我们看到熟悉和不熟悉的脸时大脑的运作机制。
其次，越来越多的政府和商业组织在寻找拥有超强人脸识别能力的人。“我们开始发现，企业不断在自己组织内部和外部寻找超级识别者，雇佣他们展开专门的脸部识别任务。”邓恩博士说，“这些组织包括警方，但可能还包括政府和商业机构，比如移民局、情报机构、安全机构、金融机构，甚至还有赌场。”
根据研究，除了人脸识别能力本身之外，这些超级识别者没有什么其他共同特征。他们来自各行各业，智力水平分布和普通大众一样。尽管很多人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超级识别者，但有些人有模糊的印象，记得自己从小就非常善于认脸。
妮可（Nicole）11 岁时就意识到，自己能够在学校的认脸比赛中轻易认出所有老师的婴儿照。她说：“当其他人都努力找出自己认识的个别人脸时，我非常轻易就能正确认出所有 20 张脸。当时我就很奇怪，但也觉得超级酷。”
同样地，慧妍（音，Wai Yin）说她十几岁时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超级识别者：“我以前看杂志的时候喜欢关注人脸，而不是看衣服！当时我觉得自己还挺奇怪的。”
对凯莉（Kelley）来说，直到她参加了 UNSW 脸部测试，接触到了研究人员，才知道自己原来拥有这一能力。但她补充说：“我一直都是完美主义者，拥有一双极其苛刻的双眼，一切细节都不放过。”
还有很多超级识别者在看电视的时候开始好奇自己的天赋。“有一次我丈夫和我在争论电视上的一个人像不像某人。”杰西卡（Jessica）说，“我丈夫说他自认为非常善于认脸，于是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了 UNSW 的在线测试。他做完后得分在 50% 左右。”
“我也做完了测试，分数更高，然后我想，看来在认脸方面我确实比我丈夫强，自然就赢了上次的话题！后来直到 UNSW 研究人员联系上我，我才知道，自己的分数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之后我认识了更多超级识别者。”
大部分人将这一能力视作天赋，让生活更有趣，甚至有助于自己的事业发展。邓肯（Duncan）说，作为一名超级识别者对自己的事业很有帮助，他本人从事招聘，“当你认出应聘对象时，对方会受宠若惊，即使我们之前没有真正见过面，而我只是在社交媒体上看过他们的照片，他们通常相当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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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拥有这一天赋的人则更加谨慎地展示能力。马尔库斯（Marcus）说有时候会很尴尬：“我是个爱社交的人，所以我一看到我记得的人就会上去攀谈，但很快就发现对方根本不记得我。”
而萨丽（Sallie）则选择隐藏自己的能力。“我通常不得不撒谎说之前从没见过对方。”她说，“不然会吓坏他们。‘哦，我上周在伍尔沃斯（Woolworths）超市见过你’，这话搞得我好像跟踪狂一样。”
阿曼达（Amanda）也给出了同样的观察结果。“在日常生活中，我不会跟人们说什么‘嗨，我们上周在科尔斯（Coles）超市排队的时候聊过天，你还记得我吗？’我面对过太多奇怪的表情，开始觉得自己是个怪胎，开始怀疑人们是否会像我记得他们一样记得我。”
最后，超级识别者的特征可能好坏参半，大卫说：“擅长认脸也有自己的问题，有时候会感觉世界太小了。但也有优势。我能记住每个客户，这让我在休闲行业能与客户建立良好的关系。”
在研发出 UNSW 脸部测试并找出超级识别者之后，研究团队现在计划邀请其中大部分人来实验室，以准确理解他们为什么在人脸识别方面特别“优秀”。
翻译：阿金
审校：戚译引
引进来源：新南威尔士大学
本文来自：中国数字科技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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