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眉信天翁(Thalassarche melanophris) 图片来源：pixabay
很少有动物比黑眉信天翁更为深情。这些大型海鸟的黑色眉毛如睫毛膏般遮住眼睛，它们在社会上是一夫一妻制的，并且通常终生交配。它们看似浪漫的“婚姻”有一个很现实的目的:和同一个伴侣在一起可以建立信任，这对它们轮流进行长时间觅食和孵蛋来说至关重要。
但信天翁之间的“离婚”并非前所未闻，就像其他一夫一妻制的物种那样，信天翁科的雌鸟会结束一段未能成功繁殖的伴侣关系。里斯本大学(University of Lisbon)的生物学家Francesco Ventura说，这个过程是相对低调的，不会有吵闹的争吵。通常情况下，当一只雌性信天翁在一年当中认为伴侣关系不成功时，她会在接下来的繁殖季节和另一只雄性信天翁结伴。
虽然信天翁离婚是很自然的事，但Ventura最近开始注意到，在新岛（福克兰群岛上一片露出地面的岩石）上繁殖的大约15500对黑眉信天翁中，离婚的比例似乎每年都在变化。Ventura的团队整理了15年的繁殖数据，他说:“很明显，与前几年相比，这些年有更多的信天翁情侣们分手了。”
为了找出离婚率上升的原因，研究小组关注了两个对信天翁至关重要的环境变量:风速和海面温度。这两个因素会以不同的方式影响鸟类。风越大，它们就越容易飞到更远的地方觅食。另一方面，海洋表面温度升高会抑制浮游植物的繁殖，而浮游植物的减少会引发海洋食物网其他部分的连锁反应，从而限制信天翁觅食所需的营养物质。因此，信天翁为了寻找足够的食物，必须艰难地飞到更远的地方。这些变化会扰乱繁殖计划，增加配偶之间的压力水平，这两个因素都会降低繁殖的成功率。
浮游植物 图片来源：pixabay
在一篇于2021年11月24日在《皇家学会学报B》（Proceedings of the Royal Society B）上发表的论文中, Ventura和他的团队得出结论：海水温度升高与新岛黑眉信天翁的离婚率上升有关。研究人员说，这首次证明了环境因素会提高一夫一妻制野生种群的离婚率。
温暖的海洋环境与信天翁更高的离婚率相关，这可能是因为更高的生育失败率。然而深入研究后，研究小组发现，在温暖的年份，即使它们成功完成了繁殖，雌性信天翁仍更有可能离开配偶。“成功繁殖过的雌性是受气候变暖影响最大的，理论上它们本应与前一任配偶在一起，但实际上它们离婚的次数更多。”Ventura说道。这可能体现了Ventura指出的“配偶责备假说”，在这种假说中，雌性将环境条件造成的压力与配偶表现不佳混为一谈。
黑眉信天翁繁殖 图片来源：unsplash
Ventura假设，类似的模式可能在其他海鸟种群中出现，也可能在一些一夫一妻制的哺乳动物中出现，这彰显了气候变化带来的那些可能被忽视的后果。英国利物浦大学海鸟繁殖行为研究员Natasha Gillies（未参与该研究）表示，这可能会减少鸟类的繁殖选择，从而对较小种群的鸟类产生深远影响。她说:“如果海面温度升高导致离婚率上升，那么整个种群的繁殖成功率就会降低。最终，世界上的信天翁会越来越少，这将对种群产生更广泛的影响。”
撰文：Jack Tamisiea
翻译；唐小凯
审校：郭晓
引进来源：科学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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