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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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激素与大脑健康
2015-04-21 15:58:55文/王晓阳 潘秉兴
“雌激素”与“大脑健康”，乍一听，像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词。人们普遍认为雌激素与女性的生殖、发育相关，没错，这是雌激素最重要的作用。然而，如果我们用科学的放大镜去观察事物，就会发现看似不相干的事物间常常具有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这点在人体这个复杂的系统中体现得尤为明显。那么问题来了，雌激素与大脑健康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男性也能分泌雌激素
天然的雌激素是一种固醇类激素，它主要在女性的性腺中合成，然后跨过层层屏障进入血液，再通过血液循环输送到需要的组织与器官中，调节整个机体的生殖及生长发育。不过，科学家发现，除了性腺，骨组织、脂肪组织和脑组织等其他组织也能产生少量的雌激素。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实是，男性也能分泌少量的雌激素——正如女性也能分泌雄激素。为什么会这样呢？道理很简单，因为睾酮（雄激素的代表）只要经过一步催化反应就可以变成雌二醇（雌激素的代表）。人体内这步反应的进行与性别、生理条件密切相关，所以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体内均同时含有雌激素和雄激素，只是在含量上有很大的差异。
不可否认，女性体内的雌激素比男性多得多。也不可否认，性腺产生的雌激素远远多于骨组织、大脑和脂肪组织产生的。但我们不可就此认为雌激素对男性不重要，更不可认为大脑、骨骼和脂肪产生的雌激素可忽略不计。虽然来源于这些组织的雌激素一般只作用于这些组织自身或周围的其他组织，但它们在机体的多种健康问题上都起着“关键先生”的作用。
胆固醇是合成雌激素的原料
任何事物的产生都有其源头，雌激素的产生也需要原料，这种原料就是胆固醇。胆固醇在蛋黄、动物肝脏等食物中含量较高。然而，很多人对胆固醇的印象并不好。不错，过多的胆固醇确实容易引起各类心血管疾病，但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胆固醇并不是恶魔，人体也离不开它。这不，女性没有足够的胆固醇，怎么能合成雌二醇？男性没有足够的胆固醇，又怎么去合成睾酮？
胆固醇是一种小分子物质，食物中的胆固醇被吸收后，会经过血液循环进入性腺、骨组织和大脑等组织器官，用于合成各种激素，如性腺中合成的性源雌激素、骨组织中合成的骨源雌激素，以及脑组织中合成的脑源雌激素。
性源雌激素和脑源雌激素
对正常人而言，大脑和性腺合成雌激素的过程是相互独立的，其发挥的功能也各异。但在某些生理和病理条件下，这两种来源的雌激素却能交叉影响机体的健康。
科学家发现，切除雌性大鼠的卵巢（雌性的性腺）和雄性大鼠的睾丸（雄性的性腺）将导致其认知能力和记忆能力严重下降，与此同时，它们的大脑会产生更多的雌激素来弥补这种缺损，尽管这种弥补微不足道。临床观察显示，绝经后的妇女患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比男性更大，而在绝经前却没有这种差异。
还有研究表明，人为地给切除性腺的动物补充雌激素能显著改善其认知和记忆能力；给绝经后出现认知记忆功能下降的女性服用适量的雌激素也能改善其大脑功能。这些现象说明：性源雌激素对大脑的功能有影响；特殊情况下，脑源雌激素可以部分弥补性源雌激素的功能。
正常情况下，脑源雌激素对大脑的功能有没有影响呢？科学家发现，抑制脑源雌激素的分泌将降低大脑的认知功能，而且即使提高性源雌激素的水平也难以完全扭转这种下降趋势。这说明，脑源雌激素对大脑健康而言是必不可少的。
大脑的“健康卫士”
大脑健康的“关键先生”（雌激素）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比如，我不小心撞到头，肿了个大包，这倒没什么，可如果脑细胞也受伤了，它们要怎样恢复？这时候大脑里的雌激素（包括脑源雌激素和少量经血液运输到脑中的性源雌激素）就起作用了，它们能帮助受伤的细胞修复损伤并清理那些受损的细胞残骸和死亡的细胞。
还有些神经退行性疾病，如阿尔茨海默病和帕金森综合征，虽然不是由于机械损伤造成的，但它们同样表现出脑细胞的死亡或细胞结构的缺失。对于这类疾病，雌激素也有减缓其恶化的能力。总之，雌激素对脑细胞具有保护、营养和修复作用，是一种确保脑细胞存活的物质。
上述的解释未免使人有些意犹未尽，接下来我们将对雌激素在大脑里的“表演”一探究竟。
大脑里主要有两种细胞：神经元和神经胶质细胞。血管穿梭于大脑组织内部，为大脑提供营养和运走废物。性源雌激素通过血液运输到大脑，对脑细胞发挥作用；脑源雌激素则由神经元和某些神经胶质细胞产生，但它们并不进入血液循环，而是通过细胞之间的组织液作用于周围的脑细胞。
雌激素像中介一样，负责沟通不同的神经元和神经胶质细胞。当雌激素分子遇到一个脑细胞时，它如何去叩开这个细胞的大门呢？原来，脑细胞表面、细胞质和细胞核中都有雌激素的受体。受体是一类能特异性接纳诸如雌激素等配体的蛋白质。它们能接收雌激素传来的信息，并把该信息告诉脑细胞里的其他成员，这些成员之间相互通信，从而在细胞内构建一个通信网络，引起多种生理效应。
总之，正常水平的雌激素有助于维持大脑细胞内网络通信的运作，从而使细胞处于良好的生理状态。而像绝经或病理条件导致的雌激素下降，则会使人罹患阿尔茨海默病和帕金森综合征等疾病的风险增加。
目前，治疗由雌激素缺乏引起的大脑健康问题的药物已有不少，它们的一个共同作用原理就是使大脑细胞的通信网络正常化，从而使细胞的代谢活动得以顺利进行。
如何保持正常的雌激素水平
雌激素是一类维持身体处于稳态（各方面相互协调的状态）的物质——人体的稳态一旦被打破，疾病也就随之而来了。雌激素的缺乏会增加人罹患精神疾病、高血压等疾病的风险，还会导致免疫力的下降；雌激素过高则会增加女性患乳腺癌、卵巢癌等疾病的风险。雌激素的水平是高一分不行，低一分也不行。
对普通人而言，了解一些预防雌激素失调的办法非常有好处。这就不得不提到女性的绝经与男性的衰老，因为这是影响激素水平的关键因素。读者可能会想，小孩子的雌激素水平相对也不高，为什么他们往往很健康呢？那是因为他们处在生长发育的发展阶段，对雌激素的要求时刻在变化。同样的道理，不同性别、生活环境的人对雌激素的要求也是不同的，这是由于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代谢活动也不同。
女性一般在50岁左右绝经，绝经前的一段时间（约7~8年），女性由于体内雌激素水平变化，会出现月经周期不规律、睡眠不好、皮肤干燥、身体潮热、情绪波动大等问题。男性的衰老同样伴随着雌激素的减少，特别是脑源雌激素的减少。所以，随着年龄增长，人们的记忆力、理解能力都会相对下降。这些问题，除非严重到成为疾病，否则都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不必过于介意。
如前所述，胆固醇是生产雌激素的原料，所以人们在日常饮食中，要适当吃些含有胆固醇和脂肪的食品，不要盲目减肥。同时，应该改正不良的饮食偏好，如长期喝咖啡、抽烟、饮酒等。此外，优质的睡眠和适当的运动也可以帮助调节内分泌活动。还有，适当的脑力活动能增强大脑代谢，也能提高大脑机能。
——选自《科学画报》2015年第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