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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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巨鸟的兴衰往事
2022-08-12 17:39:00如果从美国佛罗里达州穿越回300万年前，你可能会惊讶地发现，这片如今微风轻拂、一派和煦的土地，当时却充斥着一副弱肉强食、血腥又暴力的景象。
统治这片土地的是一群可怕的庞然大物。它们站立起来比篮球架还高，巨大的喙如剃刀般锋利，可以毫不费力地割开肉和骨头。一旦被它们盯上，逃跑是于事无补的，因为它们拥有强壮的的双腿，是当时陆地上跑得最快的动物之一。
它们的名字叫泰坦巨鸟，是骇鸟类中个头最大的一种。骇鸟，是一类没有翅膀的巨型大鸟，它们在白垩纪末期攀升到食物链顶端，并且在其后6000多万年的时间里一直保持着顶级掠食者的地位，直到距今约180万年前，才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变化的地球
很久以前，当亚洲大陆、美洲大陆和非洲大陆刚刚形成的时候，大陆之间仍由陆桥相连，那时，分布在各个大陆的动物可以经过陆桥自由迁移。后来，随着大陆板块的漂移，南美洲从美洲大陆脱离出来，成了一个孤零零的“岛屿”，这使得南美洲的动物与其他地方的动物完全隔绝。
距今6600万年前，一颗巨大的小行星与地球相撞，砰然陨落在今天的墨西哥境内。这次小行星撞击事件导致全球气温骤变，生态系统也随之被破坏。当时地球上的霸主——恐龙，由于无法适应突变的气候环境，慢慢走向消亡。
恐龙淡出了历史舞台，但是恐龙留下的霸主宝座总要有继承者。在北美、亚洲和非洲，哺乳动物异军突起，成为各自领地上的王者。南美洲的情况却大相庭径。大型食肉哺乳动物，例如猫科和犬科动物，并没有进化到足够强大的程度，所以在南美洲，食物链顶端的位子一直空缺着。
南美洲的王者
每一个生态系统中，所有生物（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微生物），都有一个特定的生态位。所谓生态位，可以理解为生物在其生态系统中所扮演的角色。例如，在典型的森林生态系统里，有的小鸟吃植物种子和浆果，有的捕食昆虫，也有的靠捕捉老鼠等啮齿类动物为生，每种鸟都在这个生态系统中起着独特的作用，有着它自身的生态位。
大多数时候，两种生物不可能占有同一个生态位。由于资源有限，如果有两种生物抢夺同一个生态位，那么它们之间必然有赢有输，赢家能继续生存下去，而输家将面临灭绝的命运。
让我们把思路拉回到白垩纪末期。恐龙灭绝之后，顶级掠食者这一生态位出现了空缺，很多物种开始朝着更强大、更凶猛的方向进化，试图抢先占领这些生态位。
在北美，哺乳动物中的佼佼者很快补位占据了空缺的位子。而在南美洲，取代恐龙地位的是一种鸟类。美国佛罗里达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理查德·赫尔伯特解释道：“在距今6600万年前的那次灭绝事件中，一些鸟类存活了下来，它们在新的环境下迅速进化，并分化成多样的物种。”其中有一些鸟类进化出了异常庞大的体形和强大而凶残的捕食能力，它们最终占据了原先肉食性恐龙的生态位，成为南美洲大陆上占据统治地位的动物——这就是骇鸟。
巨大的鸟
1887年，科学家在阿根廷南部山脉首次发现了骇鸟化石，迄今为止，已证实的骇鸟种类有20多种。骇鸟中体形比较大的种类高达3米多，体重近450千克！我们可以将它们跟如今鸟类当中有名的大块头——鸵鸟比比看：一只成年鸵鸟的身高约2.7米，体重约136千克，可见骇鸟的体形有多么庞大。
得益于多种原因，骇鸟成功进化成等级最高的掠食者。借助强壮的大长腿，它们可以跑出80千米/时的速度。它们捕猎时，先用强劲的脚趾按住试图逃窜的猎物，接着挥舞着巨大的喙，像挥舞着棍子一样拍打猎物，再把猎物拎起来并猛摔到地上，直到把猎物杀死。你可能会问：科学家如何知道这些细节的？他们是通过仔细观察现代鸟类的行为来推测的。比如，与泰坦巨鸟有着亲缘关系的红腿叫鹤就用相似的方法去捕获猎物，所以，骇鸟的捕猎手段可能也八九不离十。
骇鸟的其他习性也可以推测出来吗？它们是像如今的非洲狮那样抱团群居、共同狩猎，还是像美洲虎那样独来独往、孤军奋战？也许答案就在它们的头骨中。赫尔伯特说：“一般来说，社会性动物的大脑比独居动物的大一些，而骇鸟的大脑并不算大，所以，它们很可能过着独居生活。”
走向灭绝
在南美洲与外界隔绝的日子里，骇鸟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然而，到了距今约350万年前，地球的大陆板块再次改变。南北美洲之间出现了一条新的通道，将原本分隔的两个大陆连成一体。于是，北美洲的肉食性哺乳动物穿过陆桥，抵达南美洲——这下，南美洲变得热闹了。
南下的动物里除了狼、大型猫科动物等掠食者以外，还有其他小型肉食性动物。众多外来物种给南美洲生物群落中的生态位带来了巨大冲击。骇鸟家族最终不敌来自北方的入侵者，一个种群接着一个种群地消失了。
不过，骇鸟这一方并非全盘皆输。骇鸟类中最大最凶猛的一种，也就是我们开头提到的泰坦巨鸟，成功攻入北美洲，在今天的美国佛罗里达州一带盛极一时。凶猛的泰坦巨鸟足以匹敌当地的熊、狼和大型猫科动物，与它们展开了一场白热化的生态位竞争。遗憾的是，在漫长的进化和竞争中，泰坦巨鸟最终败下阵来，走向了灭绝。
最近在佛罗里达发现的一些骇鸟标本，经鉴定大约有180万年的历史。那已经是最“年轻”的骇鸟化石记录了。随着泰坦巨鸟的灭绝，由它们统领的漫长而血腥的时代也宣告结束，哺乳动物即将成为这片土地的下一任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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