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陆的菲佣均为非法劳工

菲佣：菲律宾的“国家名片”

文 董月

虽然中国不允许引入菲佣，但她们仍以“曲线”方式渗入了大城市，并受到中产家庭的青睐。

小涵对Anna很满意，尽管这位保姆根本不会做饭。每天一起床，Anna就一刻不停地忙活，三层楼的每块地板都跪着用布擦个遍。但最让小涵满意的一点是，Anna从不跟其他保姆攀比工资，也不会背后说闲话招惹事端。Anna，是个菲佣，是菲律宾900万“外劳”大军中的一员。但在杭州，她是个“黑工”。

为抗议菲律宾海警船射杀渔民，以及事后的推诿塞责，台湾当局推出了11项制裁措施，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冻结菲律宾劳工赴台申请。而大陆地区，则从未对菲律宾开放过劳务市场。

海外劳工堪称菲律宾的“国家名片”。但“菲佣”，只是菲律宾输出劳务人员的一个工种。目前，菲律宾向全球194个国家和地区输出劳务人员，是世界上最大的劳务输出国之一。

尽管目前未对国外劳工开放市场，但在北上广一些大城市，富裕家庭对优质家政人员的需求为菲佣带来了良机。在百度输入菲佣，能找到大量中介网站。相比国内的家政服务员，菲佣具备服务质量优秀、懂英语等优势，但同时，中国的菲佣“黑市”十分混乱，许多家庭不但找不到合适的佣人，还面临着违法的风险。

辉煌昨日：亚洲第二大经济体

二战后，菲律宾人均GDP一度位居亚洲第二，仅次于日本。然而好景不长，上世纪70年代末马科斯政府执政后期，贪腐横行、政局动荡，经济的大好形势也付之一炬。21世纪以来，菲律宾经济逐渐走上稳定道路，在此期间，以旅游业、服务业为代表的第三产业起到了巨大作用。2004年，世界银行将菲律宾评为世界第24大经济体。

服务业贡献了菲律宾一半的GDP。其中，服务外包和劳务输出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官方数字显示，2012年，菲律宾的海外劳工人数超过900万，约占全国总人口的10%；海外劳务人员汇回国内的收入达到85.5亿美元，占当年GDP的10%。由于海外劳工对经济发展的贡献举足轻重，菲政府将每年的6月7日定为“海外劳工日”，菲劳还被菲律宾人誉为“现代英雄”。

中东、日本、新加坡、中国香港、台湾都有大量菲律宾劳工，他们主要从事家庭服务、教育和建筑业；在欧美国家，同样可以看到许多菲劳的身影，身在美国的菲律宾人主要从事医护和教育工作，在美国的外国就业者中，菲律宾人的平均收入高居第二。

菲律宾人能够在海外从事多种工作，源于其自身优势：从小接受双语教育，在外国沟通不成问题；菲律宾教育普及率较高，许多大学生毕业后首选到海外求职，政府也很重视劳动者专业技术的培训。

到海外打工，其实动因非常简单：就业机会多、收入高。多数菲劳会把大部分收入寄回国内。菲律宾政府一直对劳务输出大力支持，通过劳工保护组织、出台福利保护法案，维护这些“现代英雄”的权益。菲律宾政府还会在选举时在各国为劳工设立“不在籍投票点”，方便身在海外的劳动者行使投票权。而在圣诞、新年等节假日，政府甚至会出钱组织部分海外劳工包机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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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在香港街边跳舞的菲佣。远离家乡的菲佣经常在工作之余举行聚会活动，唱歌跳舞、品尝家乡菜以联络感情。

菲佣=黑工

由于人数众多，菲律宾外劳形成了远离本土的“海外文化”。其中，菲佣因人数很多，成为了菲律宾海外打工女性的象征职业。同时，还有一群从护理学校毕业的“白衣女佣”，她们通晓护理专业知识，擅长照顾老人和儿童，因此薪水比普通菲佣更高。

菲佣素有“世界上最专业的保姆”的美誉。由于国内对菲佣的需求逐渐增加，即便顶着非法的帽子、曲线进入内地，“身价不菲”的她们仍得到了越来越多中产家庭的青睐。

在广州，菲佣也逐渐渗入了高端家政服务市场。Jocelyn个子不高，皮肤有点黑，脸上总是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她来到广州已经四年，能听懂一些普通话。除了擅长搞清洁、带小孩，她也能上街买菜，但需要雇主写好购物清单。

Jocelyn到中国之前学过四年护理，所以在照顾孩子方面很有经验。因为英语有口音，所以她的月薪在人民币4500元左右。中介公司称，如果是英语较好的菲佣，月薪可以达到6500元。中介公司的菲佣名单里，基本都是大专或大学本科毕业。

在广州，雇佣菲佣每年要交八九千元的中介费，加上签证费和月薪，一年的花费在7万元左右。

中国并未放开菲佣市场，根据即将于7月1日起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未按照规定取得工作许可和工作类拘留证在中国境内工作的，诸如菲佣、印度飞饼厨师等非法务工的外国人，将被处以5000元以上2万元以下的罚款，私自雇佣这些人的家庭，则会被处以5000元至5万元的罚款。

因此，中介一般通过短暂签证的办法变相将菲佣引入，例如旅游签证、商务签证、学术交流等，一旦签证出现问题，就将导致非法滞留，菲佣的身份变为黑户。

广东家庭服务业协会会长陈挺认为，在可以预见的时期内，中国允许外国劳动力流入内地家政市场“几乎不可能”：“中国作为人口大国，本身存在劳动力过剩的问题。”但他认为，国内的家政人员可以从菲佣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例如培训课程、服务奉献精神以及基础技能。

中国是新的理想工作地

英语是菲佣的核心优势，广州雇佣菲佣的家庭主要集中在高端住宅区，一半雇主是外籍人士，出于交流方便；中国雇主也不少，有些想帮助小孩学英语，有些则看中菲佣的服务态度。

Jocelyn分别为法国和中国雇主服务过。她说，在中国家庭要干的活多，除了清洁，有时还要做早教；法国雇主的要求更严，搞卫生时甚至要求把桌子抬起来。在中国家庭，Jocelyn最怕“奶奶们”，语言不通加上啰嗦，菲佣经常被老人批评得体无完肤。但中介公司表示，菲佣的自尊底线可比本地家政低得多。她们并不认为端盘子刷碗低人一等，很清楚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工作性质，大多都有很强的责任心。

由于处于灰色地带，一些来到中国的菲佣与“世界上最专业的保姆”的称号并不相符。多数人没有在中国的工作经验，部分甚至没有接受过完整的专业培训。

在杭州工作的菲佣Anna是个温顺而有些胆怯的女人。她和菲律宾男友生了4个孩子，家里还有一对老人和妹妹，但还没结婚男友就逃跑了。她在菲律宾原本没有从事过家政服务，也没受过培训，只是在香港做过7年的电脑组装工。她来中国做只是为了赚钱。

有时，Anna会垂头丧气地对雇主说：“Mum，I am sad。”（Mum是菲律宾人对人的尊称。）虽然在中国的工作环境更好，收入也是之前的两倍，可她没有朋友，还怕被警察抓而不敢出门。雇主小涵说，很多晚上，Anna因为想念孩子躲在房间里哭。

菲律宾国内有许多关于菲劳的电影、纪录片和文学作品，不少诗歌、小说都以海外的菲律宾人为题材，描绘他们在海外的生活中遇到的艰辛和思乡情绪。对这些菲律宾的海外劳工来说，因祖国遥远而产生的陌生感和因文化差异产生的被排斥感，让他们在谋求生计的同时，也承受着内心的压力。

插排一组数据

3000人

每个月到台湾工作的菲律宾劳工人数

8.7万

目前在台湾的菲律宾劳工总人数

42.7亿人民币

每年台湾地区“菲劳”向本国汇回的总收入

900万

2012年菲律宾最新统计的海外劳工总人数

10%

海外劳工汇款占菲律宾GDP的比例

NO 2

在美国工作的外国人中，菲律宾人平均收入高居第二。

400元

菲律宾女性在本国做保姆的月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