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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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哪里痛，张锡纯的这个方子，都能有效
2022-04-22 10:24:00有一天，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脖子后面的筋拘急作痛，因而头需要向后仰，不能平视。并且腰背部也是僵硬强直的，扯着一直到膝盖后面和脚跟的筋都疼。全身也都有牵扯着疼的感觉。这个病已经有两年了，期间找了很多大夫，接诊的大夫看看以前的方子，都是散风、和血、润筋、通络的药物。现在疾病又有加重，躺着想起来不敢起，站着不敢坐下来，也不想吃东西。接诊大夫诊脉数而有力，微有弦意。处方如下：活络效灵丹，加生薏米八钱，知母、玄参、白芍各三钱。连续服用了三十剂便解决了患者两年的痛苦。
上面的的接诊大夫就是张锡纯。患者从后颈部一直到足跟都很疼痛，以至于卧不能起，起不能坐，而且已有两年。那么究竟是一张怎样的方子，能够治好这样疼痛剧烈的疾病，又应该如何辨证运用这个方子呢？
方解
其实这个方子的组成很简单，只有四味药：当归、丹参、乳香、没药。虽然是个小方子，但是用对了，却是一个可以治疗上下全身各种疼痛的神方。
其实细说的话，同一味药、不同的中医师用起来，可能有不同的功效。所以要想分析每一味药在方中的作用，莫过于方子作者亲口所说。在《医学衷中参西录·当归解》中，张锡纯认为当归“味甘微辛，气香，液浓，性温。为生血、活血之主药，而又能宣通气分，使气血各有所归，故名当归”。当归味甘，中医认为甘能补益，例如大枣就是甘味药，故能补血之虚。故当归可以生血。辛味“能散能行”，一般行气活血作用较强，例如喝酒之后，很多人面色会红润，这边是酒的辛味行气活血的作用。所以当归又能活血，也有宣通气分的作用。并且张锡纯还认为“其力能升(因其气浓而温)能降(因其味浓而辛)，内润脏腑(因其液浓而甘)，外达肌表(因其味辛而温)”，也就是一身上下内外无处不到，自然能活一身之血。然而行气活血之中又可补血，又可避免伤血之弊。
乳香和没药一般做“对药”使用，就像一对好朋友，形影不离。临床医师一般都会同时开这两味药。注意“没药”的“没”字和“淹没”的“没”同音，因而不是“没有”的意思。记得有一个关于这味药的灯谜谜面便是“药铺关门”，而谜底是“没药”，便是取的谐音“没有药材”的意思。张锡纯认为“乳香：气香窜，味淡，故善透窍以理气。没药：气则淡薄，味则辛而微酸，故善化瘀以理血”，也就是二者并用可以理气活血化瘀。原著中说的“乳香、没药不但流通经络之气血，诸凡脏腑中，有气血凝滞，二药皆能流通之”，也是一组可以力达全身的中药。
老年人有很多都知道丹参这味药，治疗冠心病、心绞痛的丹参滴丸中便含有这味中药，即取其活血祛瘀、通经止痛之功。除此之外，还有清心除烦，凉血消痈的功效。广泛用于胸痹心痛，脘腹胁痛，癥瘕积聚，热痹疼痛，心烦不眠，月经不调，痛经经闭，疮疡肿痛等疾病。《本草纲目》中记载《妇人明理论》中的一段话：“四物汤治妇人病，不问产前产后，经水多少，皆可通用。惟一物丹参散，主治与之相同。”四物汤是中医补血活血的明方，许多经典方剂由它化裁而成。丹参功效与其相等，足见其既能活血又有一定的补血之力，这也是后人所说“一味丹参，功同四物”的来源。在本方中，既能活血祛瘀、通经止痛，又防止活血理气之药伤血。
以上四味药同用，共成活血祛瘀，通络止痛之功。主治气血凝滞证。血瘀的典型表现有疼痛像针刺一般，多夜间明显，并且因为按后疼痛而拒按；局部有肿块固定不移；舌、爪甲、口唇或病位局部紫暗。气滞多伴情志不畅、胁肋疼痛等表现。因为血瘀必定阻滞气的运行，气滞也使血行减慢，所以二者常互为因果。临床使用活络效灵丹时不必拘泥，可能气滞表现不会很明显。但是一般有血瘀的典型表现便可应用，不必拘于气滞表现。甚至有些患者短时间内气滞和血瘀的表现都不明显，只有天长日久才得以表现，但是本身行气活血作用就会对疼痛具有缓解作用。因为中医将疼痛分为两种——不荣则痛和不通则痛。前者是因为局部失于气血濡养导致的，后者是由于气血运行不畅导致的。而本方对于虚痛可以加速气血运行以濡养局部，实痛可以打通局部阻滞。所以仍然可以尝试配合本方治疗。
上面的医案中，张锡纯分析患者是因为胃腑素有燥热，导致津液变少，不能荣养疼痛部位导致的筋脉拘急。而筋脉拘急疼痛又必然导致气血不能正常流通，进而气滞血瘀。所以用活络效灵丹以活血化瘀，通络止痛。又加薏米，性味冲和，善能清补脾胃，脾胃化生气血即能荣养宗筋；知母、玄参，以生津滋液，清除胃热，以濡养筋脉。因为脉微弦，弦为肝脉，防止木盛侮土，故又加芍药以和肝，也是顾护脾胃之意。单纯使用活络效灵丹恐怕不能标本兼治，所以临证加减至关重要。
当然，活络效灵丹也不是只能治疗痛症，凡证属于气血凝滞证都可以加减使用。比如张锡纯就曾治疗一个两腿痿废的女子：她本来就虚弱，因为医生用补敛药太多，导致闭经，两腿痿废，感觉也受损。诊脉为涩脉。因而知其经络皆为瘀血闭塞。处方：活络效灵丹，加怀牛膝五钱，红花钱半，虫五个。吃完几付药之后，月事来了，两腿可以屈伸了，并且也有了知觉。又加了生黄、知母各三钱，服用数剂后，能站起来了。最后做成丸药，取“丸者，缓也”之意，慢慢巩固。
现代研究与应用
现代研究表明，活络效灵丹中当归所含的苯酞类成分和丹参所含的丹参酮均具有一定的镇痛效应；乳香、没药发挥其止痛效应的主要物质分别为乳香酸类物质和倍半萜烯。另外，活络效灵丹对于急性软组织损伤中的肿胀、淤青、疼痛等症状，具有“抗炎、祛瘀、镇痛”之效。
活络效灵丹应用广泛，一身上下诸痛都可以辨证使用。上到头痛、三叉神经痛、颈椎病等；中到胃痛、心绞痛、乳腺炎、肋间神经痛等；下到痛经、精索静脉曲张、坐骨神经痛等，甚至脑血管病遗留肢体疼痛、癌性疼痛的缓解，凡是符合气血瘀滞特点，均可以加减使用。
值得注意的是，使用本方时要注意辨证辨病使用，有些疼痛如急性阑尾炎导致的腹痛、脑血管病导致的头痛等，服用后，虽然疼痛减轻，但是也可能会掩盖原发病因，延误病情。所以当出现某部位疼痛时，最好先不要见痛止痛，擅自服用具有止痛性质的药物，要及时就医，明确诊断，采取相应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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