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ul Voosen
尽管旗下许多地产都无法幸免于不断上升的海平面,唐纳德·特朗普在总统竞选中依然坚持了共和党的一贯态度,质疑人类活动是造成气候变化的主因,并且批评奥巴马政府应对和阻止气候变化所做的努力。
特朗普在他的百日新政中保证会“废除”《巴黎协定》(the Paris agreement),该项协定旨在抑制全球变暖的趋势。此外他还提到将限制美国环境保护局(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的气候监管条例,其中包括帮助燃煤电站削减碳排放的清洁能源计划。
即便是共和党在大选中控制了参众两院,特朗普的许诺又有多少能在他1月20号后就任总统后逐一实现呢?
下面是一些分析:
《巴黎协定》
通过某些手段,特朗普确实能够否决《巴黎协定》,然而鉴于现阶段美国已经批准了该协定,并且承诺到2025年温室气体排放将比2005年减少28%,因此特朗普无法立刻撤回协定,但有可能拖延到2020年。
“这不是最糟糕的,特朗普还有更偏激的选择。”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国际气候政策专家David Victor说道。就任后,特朗普可以立即向联合国秘书长提交书面声明,使美国退出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而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都是该公约的成员国,成员国在框架公约内协商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协定。一年之后,美国的退出声明将生效。Victor认为这是特朗普最有可能采取的手段,他说“离开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将会是最有象征意义的反建制行动’。”
更糟糕的是, “不遵守奥巴马政府承诺的协定会使美国看起来背信弃义,有损美国在国际上的强大领导力。”普林斯顿大学地球科学与国际事务教授Michael Oppenheimer说。
综合各方面因素,《巴黎协定》不会过早夭折,但特朗普言行将极大地破坏协定的根基。《巴黎协定》依赖于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碳排放国,美国和中国的一致合作。大选期间,中国已经表达了需要美国承担国际义务的呼声。事实上,美国的退出使中国成为巴黎进程(the Paris process)领导力量之一,Victor说道。即使中美两国就气候问题的协商降至冰点,在2020年或者更远的未来,新政府依旧有可能重新启动商谈。
《巴黎协定》中,美国承诺每年将出资8亿美元用于帮助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制定气候适应方案。虽然国会拥有最终决定权,但是在特朗普执政期间不太可能批准这项花费,《协定》也将深陷财政危机。同时,没有财政激励,那些国家也缺少兑现承诺的动力。今后更有可能在中国、印度和欧盟的双边谈判,或者涉及极地区域国家利益的北极国家委员会(the Arctic Council of nations)会议中达成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协议。Victor深信在特朗普卸任后,美国政商界的资深领袖会在世界范围内发出一个声音,即美国已经准备好重回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行动中。
如果美国执意抛弃《巴黎协定》,失去了领头国家,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行动将陷入无路可寻的境地。由于美国和欧洲现阶段都忙于处理内部困难的政治局势,“全球政治的传统领导者都不再有精力关心国际气候问题。”Victor补充到。
清洁能源计划
国内政策方面,特朗普已经任命著名的气候怀疑论者Myron Ebell在他的过渡小组中领导美国环境保护局。Ebell在右翼竞争企业研究所(the right-leaning Competitive Enterprise Institute)领导能源与环境中心,他认为气候变化是“危言耸听”,并且声称环保局2015年8月发布的清洁能源计划是“不合法的”。
然而当特朗普团队接管政府后,可能发现难以改变这些已经通过漫长审议及发布程序的能源计划和监管规定。哈佛大学法学院环境法项目主任Jody Freeman表示,改变这些法规远不像执行行政命令那样简单。
“你不可能大笔一挥就废除一条法案”她说,“他们必然要集中大量精力去撤销这些规定并且找到替代方案。”
想要改变任何已经存在而且长久实施的法规,例如机动车燃料效率标准或者新建电站的二氧化碳排放限值规定,必定面临司法上的挑战。环境组织、州政府,甚至工业界出于保护投资而寻求稳定性的考虑,都会反对改变已有的法规。此外,如果不是科学及技术上的原因,法庭也不太可能支持改变现有的法规。Freeman说道。
美国华盛顿特区巡回上诉法院已接受了质疑清洁能源计划合法性的诉讼。法庭可能在奥巴马卸任前作出裁定,之后美国最高法院将会考虑是否受理此案。而在此前,最高法院已经裁定继续执行该法规。特朗普政府如果想改变环保局的计划可能会面临持续数年的法律诉讼。面对竞争对手天然气依旧保持低价,即便是政府找到了废除该计划的手段,也不太可能救活崩溃的煤炭市场。
迫使环保局做出更多内部调整,政府需要勾结共和党控制的参众两院,毕竟环保局的预算和法规必须得到立法机构的批准。正如特朗普和一些议员保证的那样,国会有可能废除法规同时削减环保局预算。但这也仅是一种可能性,共和党是否足够团结值得质疑,特别是考虑到民主党可能发表长篇大论,试图阻挠法案在参议院通过(只需要41票,就可以终止对立法或任命的投票)。“我不知道国会是否能达成共识,”Freeman说。 “当然我也不认为这次选举会关注这些具体问题。”
特朗普政府更容易阻止或者减缓施行环保局正在制定的法规。其中包括对现有加油和加气站温室气体排放的限制,以及对水力压裂法的清洁水源监管。受特朗普任命的环保局负责人可以针对那些具有机构自由裁量权的法规和政策,因为法院经常倾向于相信机构的专业知识,Freeman说。 “确实存在先例,出于理性和合理的原因,环保局可以改变之前的决定。
里根革命的回归?
大陆资源公司(Continental Resources)首席执行官Harold Hamm,以及卢卡斯石油公司(Lucas Oil)的创始人Forrest Lucas这样的石油商可能分别被任命为特朗普政府的能源和内政部负责人。这与历史上罗纳德·里根总统执政初期极为相似,当时他任命的一些高级官员常常对自己各自所管辖机构的原有政策抱有敌意。例如,里根的内政部长James Watt想卖掉公共土地,减少森林保护。他的环保局局长Anne Gorsuch试图弱化清洁空气和清洁水法规。一些机构的工作人员出手反击,经常出现机密泄漏,员工离职和法律诉讼。 Watt和Gorsuch最终在政治混乱中卸任,并被不太极端的任命所取代。如果特朗普遵循类似的路径,“可能会出现更多雇员流失。”Victor预测。
事实上,特朗普可能很快就会了解总统职权的极限,Victor补充道。 “总统的椭圆形办公室将是一个孤独的地方,”他说,如果白宫试图进行彻底改变,各机构的专业工作人员必然会强烈反对。
州政府将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如果特朗普秉持气候怀疑主义,华盛顿乔治城大学气候中心的执行主任Vicki Arroyo,希望各州通过有限的合作关系,如加利福尼亚的温室气体法或东北地区温室气体倡议,继续他们应对气候变化做出的努力。
“早先我与共和党和民主党主导的一些州政府高级官员进行了沟通”,她说,“我预期我们将看到大量州和城市继续在促进清洁能源发展和抵御气候变化影响方面起到领导作用。”
然而,让特朗普了解他们对气候变化的迫切关注,是科学家能做到的最重要的事,Oppenheimer说, “科学界有任务要完成,不会因为选举结果而消失。”
翻译:张晓龙
校审:赵昌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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