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读出疗法名字时舌头可能还会磕绊，口吃患者在接受每日经颅直流电刺激（tDCS）疗法后确实在语言测试中表现得更好
这是来自英国一项试验的结果。研究者们发现，将大脑电刺激与5天的语言矫正课程结合，帮助了口吃患者正向、持久地改变他们的语音沟通技能。
大脑刺激爱好者和运动员已经开始用tDCS促进他们的记忆、学习和创新能力了。越来越多证据表明神经刺激可以缓解头痛和抑郁，以及帮助中风患者恢复各种机能，其中包括他们的语言技能。
不过这次的新研究是首个来自医学研究的金标准——随机临床试验的验证，它展示了tDCS技术可以在没有受到严重脑损伤，只是自然发育出语言问题的人群中改善语言流畅性。该研究将发表在《大脑》（Brain）2018年4月刊上。
新墨西哥大学口吃实验室（University of New Mexico Stuttering Lab）的瑞克·阿雷纳斯（Rick Arenas，没有参与此项研究）说：“这是件大事，神经刺激真的看上去极有希望。”
为什么它有帮助却还不清楚。一说tDCS增强了大脑重组织自身的能力，于是增强了在语言行为矫正中形成的新神经连接。但正如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腊斯克康复中心（NYU Langone’s Rusk Rehabilitation）的伊丽莎白·加列塔（Elizabeth Galletta）爽快承认的那样，“这依然是个黑盒子。”
在该研究中，牛津大学语言治疗师珍·切斯特斯（Jen Chesters）花了连续5天训练30名口吃患者大声朗读并且以正常语速交谈（所有被试都是男性，以减少被试间的差异）。在每天20分钟的治疗期间，参与者都在头上戴着电极帽，但是只有一半的人真正接受了tDCS刺激，其他人则收到了假刺激（一阵短暂的嗡嗡声让人误以为自己真的接受了刺激）无论切斯特斯还是参与者这时都不知道谁真的被刺激了。
tDCS设备通过一个信用卡大小的电极向左半球大脑皮层输送一股微弱的电流，该皮层包括了语言规划和发生的关键区域。刺激使用了仅1毫安的恒定电流——比驱动一颗标准LED灯泡的电流还小。然而，这一小小的刺痛造就了所有不同。
在治疗后一周和六周后，接受了tDCS的参与者的口吃程度都显著减轻，而接受假刺激的参与者则几乎没有改变。“tDCS成功巩固了行为干预的效果。”切斯特斯说。
不过电刺激仅仅帮助改善了口吃各个方面的一部分。参与者朗读文本的能力有持久提升，但对于增进对话流利度，干预治疗在一周后的效果在第六周已经消失了。基于参与者对自身经历的评价，语言平滑度的外向提升也没有转化到口吃的社会心理层面上。
因此，尽管加列塔评价牛津的团队的结果“非常激动人心”，她还是觉得tDCS的研究者“需要对口吃有一个更全局的看法”。
切斯特斯和她在牛津的同事，在神经心理学家克特·瓦特金斯（Kate Watkins）的带领下，正准备在他们的下一个研究中收集更多种度量，新研究是前者的跟进，被称为INSTEP，预期招募40名被试，目前正在招募。在这个试验中，研究者将在一个40分钟的语言训练范式期间，对两个大脑半球分别进行20分钟的刺激（以更接近真实的临床时间）。然后在一周长的干预后过12周测试参与者，观察治疗效果是否持续。
同时，在彼岸美国安娜堡的密歇根大学，语言神经生理学家Soo-Eun Chang和她的同事正在进行他们自己的口吃tDCS试验。但与牛津的INSTEP不同的是，他们使用高分辨率的tDCS，其中电极小至一角硬币，向大脑中涉及语言计时的脑区，运动辅助区区（supplementary motor area）释放1.5毫安电流。
Chang和她的团队同时还把被试置入大脑扫描仪中，在语言治疗干预前、紧随干预后、以及一段时间后两次、共进行四次功能核磁共振。“这所有的意义在于观察我们是否能增加他们的流利程度，”Chang说，“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试图用tDCS来增加那些有利于长时间维持流利程度的大脑连接特征。”
由于业余爱好者也能轻易制作他们自己的tDCS设备，口吃患者可能会忍不住在练习流利说话时往自己脑袋上注入电流。但阿雷纳斯谨慎地反对，他本人也有一些口吃并尝试用tDCA解决。“现在还只是极端初步的研究，”他说，“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需要测试的变量有许多：电极放在哪里、施加多少电流、电流刺激多久、刺激同时进行什么行为任务最好…“必需要一大堆方法学研究来找出最优的参数，因为你可以做出许多种选择，”南卡罗来纳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的神经语言学家Dirk den Ouden说。
纽约市立大学莱曼学院（CUNY’s Lehman College）的语言病理学家佩姬·康纳（Peggy Conner）对于这项技术还有一种担忧：在她和其他专家专注于寻找治疗口吃的最佳tDCS刺激的同时，存在着无意间污名化口吃、愈加将其看作疾病的风险，而另一方面，许多人认为，口吃应该仅仅被看作是各种正常的神经发育的连续谱中的一段而已。
“追求让口吃的人变流利的危险在于，我们可能会让社会不再愿意接受口吃。”康纳说。
作者：Elie Dolgin
（翻译：顾金涛审校：马晓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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