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被禁用了几十年，本世纪之前使用的一种高危工业污染物还在严重破坏着世界范围内的虎鲸种群。这一结论来自一项新的研究，该研究发现，多氯联苯（polychlorinated biphenyls, PCBs）可能正在缓慢消灭这一标志性海洋哺乳动物的某些族群。PCBs同时也威胁着其他物种，包括海豹和鲨鱼。
意识到80年前进入环境的化学物质还存在长期潜在影响令人十分警醒。密歇根大学环境毒理学家Steven Bursian（未参与该研究）说，“可以预见其它物种也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这为我们敲响了警钟。”
19世纪末，PCBs最早发现于煤焦油中，20世纪30年代开始批量生产。PCBs是一种黏稠液体，可用于液压液、润滑油、颜料、混凝土稳定剂以及电力转换器中的非易燃绝缘体；甚至还可用于制造无碳复写纸。
在各个公司生产了100万多吨PCBs后，科学家们才将其与人类和动物的癌症、免疫系统问题、生殖疾病、内分泌疾病等联系起来。1978年，PCBs的主要使用者和制造者美国颁布了生产禁令，但直到2004年才在全球范围内禁止生产。环境中PCB的浓度骤然下降。“每个人都为这一成果欢呼雀跃。”丹麦奥胡斯大学生态毒理学家Jean-Pierre Desforges说。
但这些污染物不会轻易降解，而是从填埋物、河床沉积物及其他被遗弃的地方泄露到环境中。通过微生物作用，这些污染物又进入食物链，并最终进入海洋动物的脂肪，尤其是像虎鲸这样的捕食者体内，（因为）虎鲸会猎食其他捕食者，如本身也携带PCBs的海豹或鱼。
直接用动物检测其健康状况显然无法实现，因为虎鲸和许多海洋哺乳动物一样是保护动物。因此Desforges与来自圣安德鲁斯大学的建模师Ailsa Hall和Bernie McConnell合作，共同研究使用PCBs的代价。以实验室研究为基础，Desforges发现从鲸鱼的脂肪组织中提取的PCBs可影响虎鲸的免疫系统功能。其它利用小鼠进行的研究估算了可提高疾病易感性和损害生育力的PCB浓度。根据实验室研究成果和PCB浓度在虎鲸个体体内年复一年的积累，建模师预测了还有多少虎鲸会受到相似的影响。
上述模型显示，在调查的19个种群中，超过半数会由于PCBs的影响而消失，Desforges和同事在当天发行的Science杂志中报道。巴西、英国北海及直布罗陀海峡周边区域的虎鲸种群最为脆弱，因为它们体内PCB水平最高。这尤其归咎于污染物的高浓度存在，鲸鱼饮食特征，以及它们奇怪的难以分解PCB复合物的代谢方式。研究团队发现，PCBs会损害这些种群的繁殖能力，足以使它们在未来50年内减少直至消失。
Desforges和同事认为，其他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例如鲨鱼和海豚，也可能携带高危浓度的PCB。海狮的肿瘤和多发的疾病也与高水平PCB有关。尽管北极熊比虎鲸更容易代谢摄入的PCBs，但其中一些却暴露在高浓度污染物的环境中。例如东格陵兰岛的北极熊由捕食环斑海豹转为含更高浓度PCB的冠海豹后，它们摄入的PCB也随之增多。“PCB的麻烦还没完。”Desforges说。
加利福尼亚州索萨利托海洋哺乳动物中心的一位海洋哺乳动物兽医Frances Gulland（未参与研究）认为，其他长寿命的化学物质还出现在其他野生动物体内。像PCBs一样，曾经被认为有益的复合物，例如易燃阻燃剂，可能最终会对野生动物造成伤害。“环境中还有无数化学物质会对健康造成类似影响。”Bursian说。Gulland补充道：“这些化学物质让我们手足无措。”
作者：Elizabeth Pennisi
翻译：谢梦莹
审校：董子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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