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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植物是如何命名的?

来源:环球科学

Kanchi Gandhi是一位科学植物名称方面的专家,还是命名新物种和重新考虑旧物种名称的守门人,这是科学的隐藏操作之一。

(图片来源:Rose Lincoln/Harvard Staff Photographeri)

科学家的统计显示,地球上共有140万个不同的植物名称。但植物学家估计,实际存在的物种仅有30万个。这意味着已存在的植物名称俨然是空中楼阁。

那为什么会这样?

在某些情况下,这是因为科学家“发现”了具有细微差异的同一物种的变体。在其他情况下,这归咎于对不同地理位置上分布广泛的物种的新描述。然后,对物种间关系的科学理解发生了变化。最终,显而易见的是,前人犯了错误。

高级命名法注册机构是由全球专家组成的小型团体,成员们默默地辛勤工作,以从混乱中带来秩序,并确保当植物学家们讨论某个植物时,他们可以确信自己聊的植物是同一个。

“我认为Kanchi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杰出命名学家之一,当涉及植物新物种命名时,他能够理解并裁判规则。”阿诺德植物园的生物收集管理员Michael Dosmann说,“这真的是一项爱的工作,并且对大多数植物学家来说过于繁琐或是官僚主义,因此他们无法像Kanchi这样精通。”

Dosmann说,这项工作不仅保证了新发现的植物能被正确命名,而且充当了全球分类学警察的角色,将那些未遵守规则的名称剔除,并让因新发现而过于兴奋的植物学家再次敲打键盘尝试重新命名。

这不能怪那些不值得称赞的命名人。自从18世纪中叶卡尔·林奈(Carl Linnaeus)的《植物种志》首次用两个拉丁名描述同一植物时起,涌现出的命名规则就十分复杂。Gandhi在他的哈佛植物标本室保留着一份203页的“藻类、菌类和植物的国际命名法”,这一最新指南在2018年被深圳市采纳,成为了“深圳守则”。

203页的规则可能看起来太多了,但它们主要处理技术问题,例如将一个人的名字转化为拉丁或希腊科学名称的正确方式(因为发现者们常常用他们自己或爱人或导师的名字命名新物种)。然而,Gandhi指出,这些原则不但让所有人达成共识(无论其母语或文化如何),而且也让新的命名不仅仅是绰号。它们提供很多信息,比如某一物种的其他近亲植物,并且在某些情况下,可以标注出发现地点,发现者的名称和性别,或者某个引人注目的特点。

在林奈建立命名体系以前,植物的名字被称为多项式:由多个描述性术语组成的长名称。Gandhi说,在《植物种志》发表以前,仅有5000种植物被描述,并且天才的植物学家们全部记住了它们。

林奈的独创性在于创造了双命名法,起初应用于植物,后来又应用于动物,如今由拉丁文或希腊文给出。第一个词指定了植物所归属的更广泛的群体,称为属;第二个词是植物本身的名字,称为种加词。

Gandhi说,几个世纪以来,科学家已经创造了超过100万个额外的名称,造成了足够的混乱,以至于科学家不得不通过国际合作来维稳局面。他们在1个世纪以前编写了首个命名准则,即现今深圳准则的前身。

现在,命名法由位于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的国际植物分类学协会监管,Gandhi所在的维管束植物委员会也隶属于该协会。委员会致力于确保各地科学家使用同一套标准。它也与重命名植物之类的棘手问题做斗争。近期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三位中国科学家提出将苹果树的科学名称由Malus pumila改为Malus domestica。Malus pumila是旧名称,但也符合命名规则,因此Gandhi对这一改变投了反对票,而他的观点当天占了上风。然而,提出者并未放弃,再次尝试反对甘地的投票,这才勉强成功。

“M. pumila优先于其他名称并且被广泛使用。”Gandhi说,“他们(委员会成员)希望息事宁人。我不开心,但不得不随大流。”

Gandhi在工作中开始从事植物命名工作。他在印度长大,并于1970年在班加罗尔大学获得植物学硕士学位。在第一份工作中,他被指派去进行收集、分类和命名工作,并在他的家乡卡纳塔克邦为印度科学家和史密森学会的合作项目调查雨林植物。Gandhi说,史密森方面的项目负责人Dan Nicolson成为了他的导师,并教他植物命名的基础知识。

Gandhi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当项目进行4年后,作为一名初级科学助理,他负责了成果著作的近1/3。他继续在班加罗尔大学教课8年,之后在20世纪80年代前往美国攻读博士,并在德州农工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在那儿,他以共同作者的身份发表了《德克萨斯维管束植物检索表》,这让他在北卡罗来纳大学找到了一份工作。哈佛大学的David Boufford就是在那儿找到了他,并邀请他去哈佛填补植物标本馆命名人员的空缺。1995年,Gandhi正式进入哈佛工作。

资深研究科学家Boufford说,为这份空缺职位找到合适的人选十分重要,因为哈佛数十年来不断更新其《格雷标本馆索引》数据库,使植物界相关人士了解最新的植物发现及其名称。通过印刷索引卡片,该索引被分发给图书馆、植物标本馆和其他订购者。到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人们努力将索引数字化,从而进一步扩大了其覆盖范围,客户中也首次出现了拉丁美洲的用户。从那以后,此项工作就由《国际植物名称索引》来承担,这是由哈佛植物标本馆、皇家植物园、裘园及澳大利亚国家植物标本馆合作出版的数据库。

现年71岁的Gandhi仍然每天上午9点上班,并一直工作到晚上9点,然后乘地铁赶到Alewife车站,再赶9点35分去往列克星敦的最后一班公交。他通常没有休息日,并称赞他的妻子Kasthuri总是把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让他得以在外安心工作。尽管节奏很快,但他并不打算放慢脚步。他表示只要院系允许,自己就会继续工作。

“我喜欢我的工作,我在分享知识。”Gandhi说,“这不是一份高收入的工作,但是活得简单自在。”

现在,Gandhi担任的职务之一,是数量庞大的30卷《北美植物志》的命名法和词源编辑。其第一卷出版于1993年,Gandhi希望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出版完全卷。他也是国际植物名称索引的编辑以及Rhodora期刊的副主编。他每天都要询问科学家们棘手的名称问题,其中一项内容是,他弄清了加利佛尼亚冬青树的名称,而好莱坞的名字可能就来源于此。他打趣道,电影制作者们从不会将保留“好莱坞”这个名词归功于他的工作。

印度卡利卡特大学的植物学教授Mamiyil Sabu说,尽管专业术语学家确实稀少,但真正使Gandhi与众不同的是他愿意提供帮助。他曾多次协助Sabu解决命名问题,并多次前往印度进行主题演讲。

Sabu说,“他非常简单,非常谦卑,总是准备着去帮助所有人”。

基于以上工作,他被授予了印度被子植物学会荣誉会员称号,并在2010年获得了美国植物分类学学会颁发的杰出服务奖。

然而,或许对Gandhi来说,最持久的荣誉是几位植物学家决定以他的名字命名植物——当然是在严格遵循国际命名规则的条件下。今年早些时候,Sabu成为了第八个也是最近一个这么做的人,他把生姜的一个新物种命名为了Globba kanchigandhii。

作者:Alvin Powell

翻译:高宝桢

审校:于颖卓

引进来源:哈佛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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