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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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童缘何成消遣
2012-12-28 12:36:26文/熊朋迪
2012年10月，浙江省温岭市发生一起幼儿园教师虐童事件。此后，各地幼儿园频频曝光虐童事件。本该是充满爱心的幼儿园教师为什么虐待孩子？温岭虐童教师颜某的理由是“好玩儿”“烦”……
从心理学角度看，颜某等虐童教师的行为是攻击性移置。移置是心理防御机制的一种，指把在一种情境下属于危险的情感或行动转移到另一个较为安全的情境下释放出来；而攻击性移置，是指个体在遇到挫折或是愤怒时攻击无关的人或物的现象。因为某些原因，受挫者在当时或较长时期内无法直接发泄自己的情绪，就攻击替罪羊，以求得一时的心理平衡。
颜某在微博中曾直言不讳地说：“对某些人的火全发泄在学生们身上，烦。”可见，她拿孩子当“出气筒”或取乐是毋庸置疑的。颜某还在网络上发布了很多情感纠结的微博。很可能在恋爱中，颜某没有掌控感和安全感，无法释放自己的情绪，遂在有掌控感的情境下肆意“发作”。在幼儿园里她面对的都是孩子，她是掌控者，是具有权威感的人，而移置这种防御机制通常是当事人把对强者的情绪、欲望转移到弱者身上。
人在使用防御机制的时候，自己往往意识不到，而且促使攻击性移置发生的原因之一便是“受挫者对引起自己受挫的真正原因认识不清”。所以，你问颜某为什么这样做，她只会说：就是觉得好玩。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如此对待孩子是把内心的消极感受外化，通过让孩子受惩罚来展现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以此发泄不满。此外，颜某竟能对弱小的孩子下手，和她的人格也有很大关系，比如尽责性低、共情能力低等，还有道德水平的原因。
虐童事件也反映了职业倦怠的杀伤力。颜某的同事评价说：颜某最初工作努力，后来变得不好不坏，有点混日子的感觉。颜某自己说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研究发现，人们对工作中持续不断的情绪和人际关系压力的长期不良反应会促成职业倦怠，细分为三个维度：情绪衰竭、玩世不恭（工作上孤立自己）、专业效能感降低（认为自己不能胜任工作）。情绪衰竭是职业倦怠的核心成分，指个体认为自己的情绪资源消耗殆尽，导致精力丧失，感觉身心疲惫，乃至无法应付工作需求。如果这种疲劳的情绪状态长期持续，个体会以消极、否定或者冷漠的态度对待服务对象，使自身与服务对象疏离。
职业倦怠的人在态度上会表现出对人冷漠、嘲讽、缺乏工作目标、经常改变自我的信念、对工作缺乏热情等。来看看颜某，她的虐童照片很多描述都是：“叫你不听话！”作为老师应有的耐心、慈爱荡然无存。行为方面，职业倦怠的人会表现出过度的抽烟、喝酒，有暴力或攻击行为，或消极回避行为，而颜某的微博中就流露了可能酗酒的蛛丝马迹。幼儿园是最需要耐心、热情等积极情绪的地方，却又是职业倦怠的高发地，并且杀伤力非同一般，因为受冷漠、嘲讽、攻击的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颜某的这种侮辱性惩罚对孩子心理的伤害是很多人预想不到的。三岁到六七岁的孩子，自我情绪体验正逐渐由与生理需要相联系的情绪体验（愉快、愤怒），向社会性情绪体验（自尊、羞愧）发展。其中，自尊是最值得重视的幼儿情绪体验。自尊需要得到满足，便会使儿童感到自信，体验到自我价值，从而产生积极的自我肯定。高自尊与以后生活的满意度和幸福感有关，而低自尊则与不良情绪（如压抑、焦虑）、不适应学校生活、缺乏人际交往能力等社会关系的不适应有联系。
颜某让孩子顶簸箕、跪在地上、钻垃圾桶、嘴上贴胶带，这些都会严重损伤孩子的自尊心。而且，孩子在受这些惩罚的时候，小伙伴们就在旁边，那么孩子会不会受到同伴的嘲笑？要知道良好的同伴关系和被集体接纳是孩子自尊体验的两个重要因素。此外，孩子对教师往往有强烈的认同感，如果孩子认同了老师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后果可想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