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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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大脑也有很强的可塑性
2014-03-26 16:56:52
文/施怡琳
成人大脑的可塑性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如果你知道游戏规则，学习可以变得很简单。
人到中年，往往热衷于收藏好酒、黑胶唱片或体坛大事。而对于理查德·西姆克而言，他的爱好却是语言——对语言的痴迷让他学习了30多门外语。在鹿特丹的大街上他学会了荷兰语，在布拉格他学会了捷克语，在和一些建筑师合住时他学会了波兰语。而在家，他用流利的马其顿语和妻子交流。
西姆克最令人吃惊的地方不仅仅是他掌握语言的数量和种类，更是他的“高”龄。早在白头发和啤酒肚出现之前，大脑的“齿轮”似乎已经开始“卡壳”，学习一门新技能变得十分困难，不管是一门外语、一种乐器，还是一项体育运动。即使在上学时已经掌握了学习语言的技能，西姆克仍然无法回避随着岁月流逝技能下降的现实。奇怪的是，他非但能掌握大量陌生的语法和古怪的词汇，甚至达到较高的水平。
10年前，几乎没有神经科学家会认同，成人的学习天赋可以与儿童竞争，但我们也不必如此悲观。现有证据表明，成熟的大脑似乎比任何人想象的更富有柔性。美国纽约大学的心理学家盖瑞·马库斯说：“有种观念认为，儿童有一段学习关键时期。其实，这种观念是被高估了。”
“老狗”的学习能力并不差
随着年龄增加大脑渐渐“石化”的观念似乎在文化中根深蒂固。一本18世纪的西方谚语书中记录了这样一句话：“老狗学不出新招数。”20世纪60年代，当研究人员开始调查大脑的可塑性时，调查结果似乎也和谚语一致。多数结果间接来自对知觉的研究，其结果发现，人的视觉在年少时已被定型。例如，在动物出生后的几星期内限制其视野，它们从此再也不能正常看东西。这一情况也同样适用于患有白内障和弱视的人，如果矫正得太晚，大脑一辈子都不知道如何正确使用双眼。
有证据显示，大脑“石化”还扼杀了其他能力。比如，就语言能力而言，一些移民家庭中的儿童能够轻而易举地学会新语言，而他们的父母却一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然而，如果确实存在一段学习外语的关键时期，每个人都应该相同程度地受到限制，西姆克将不可能掌握那么多种语言。
带着这个疑问，加拿大约克大学的艾伦·拜利斯托克查看了美国的人口统计数据，这些数据提供了200多万名西班牙裔和华裔移民的语言能力的信息。如果在婴幼儿时期学习第二外语的“关键时期”真的存在，那么它应该导致那些年幼时就移民的人群和那些成年后才移民的人群之间出现巨大差异。而事实呢？拜利斯托克说：“绝对不存在任何的不连续性。”
不过，尽管拜利斯托克的研究显示，成人的大脑比先前想象的可塑性更强，仍然有人笃信儿童在学习某些技巧时更胜一筹。成人总感觉学习是件吃力的事儿，比如学吉他或网球。乍一看，似乎这些问题源于成人的认知方式和运动技能与儿童有别。
比如，马库斯在他38岁时投身于吉他学习，并将自己的经历详细记录在他的书《吉他从零开始》里。他说：“一开始，我的家人都笑我。但是，不久他们都看到我在进步。”他还参加了一个8～15岁孩子的音乐夏令营。他说，他能更快掌握歌曲的结构，而那些年少的乐队伙伴则具有更好的协调能力和乐感。
但是，成人未必不能胜任那些音乐技巧和体育动作。在加拿大康考迪亚大学的实验室里，每一位来访的志愿者进行简单的键盘训练，结果发现，成年志愿者的表现超过了年幼的志愿者。在一项更具挑战性的手眼协调测试中，近1000名各个年龄阶段的志愿者通过6个训练阶段学习了如何变戏法。老年组（60～80岁）一开始表现有些滞后，但不多久他们就赶上了30岁的年轻人。而且，所有成人在表演变戏法时都比5～10岁的儿童更自信。
所以，“老狗”的学习能力并不差。即便我们确实有缺陷，也并非无法克服。许多研究人员相信，成人的生活方式可能才是阻碍学习的最大障碍。儿童之所以在学习上表现得更出色，可能归功于他们所处的环境和其他诸如身体素质等因素。埃德·库克是一位认知科学家，赢过许多记忆比赛。他说：“儿童每天的生活就是学说话和四处移动。如果成人也把那么多时间都花在专心学习上，他们一定可以很好地完成任务。”
像儿童一样学习
事实是，对于多数成人来说，每天自由享乐、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但是，成人可以借鉴一些儿童学习方法。例如，在课堂上，老师通过测试不停地测验儿童所学的知识。数不清的研究都证明，测验能够增强长期记忆。不过，多数尝试学习新技能的成人只能倚赖于自我测验，说实话，这个事件发生的概率就很小了。
基于此，库克建立了一个名为“Memrise”的网站，以减轻测验带来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它能把学习整合到成人的日常生活中。这一网站会让你在不同时间段里进行测验，以跟踪你的学习进度曲线，在你快要忘记的时候督促你复习那些知识。
库克说：“Memrise将你大脑的潜能开发到最大程度。”他也使用该网站学习数以千计的外语词汇。网站上的课程种类齐全，科目涵盖从艺术到动物学，使用者可以在网站上创建自己的课程。更重要的是，你可以利用午餐或等火车时的闲暇时间登录网站。库克还计划发布一个该网站的智能手机应用软件。
另外，成人也会因为他们的完美主义而止步不前：儿童能全身心投入到一项任务中，而成人则常常烦恼运动的力学原理，并试图找出这个任务到底在训练什么。这可能成为成人最大的失败原因之一。美国内华达大学的加布里尔·伍尔夫说：“成人想得太多，而儿童仅仅照做他们的所见所得。”
伍尔夫过去10年的研究显示，成人应该更关注行为的结果，而不是追究这些复杂动作的原理。她把这一发现运用到自己的生活中：作为一名高尔夫迷，她发现揣摩球杆的移动会比揣摩手的位置来得更好。同样，如果你在学唱歌，你应该将精力集中在声音的音调上，而不是喉部或舌头放置的位置。
还有一点，和年少时一样高傲。伍尔夫说：“当我们长大后，我们变得不那么自信了，这会大大影响我们的表现。”为了验证这一设想，她训练了一小组人投球。一半人没有给予任何鼓励；对于另一半人，她通过设置假的测试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能力在平均以上。相对于前一半那些没有进行自我夸耀的人，后一半人投球击中目标的准确率要高得多。
至于你对学习新技能的热衷程度是否赶得上西姆克学习外语的热情，那就另当别论了。西姆克说：“我所做的就好像是一项极限运动，完全出于自己的爱好。”最近他转向学习中文，而且打算把外语学习一直继续下去。
中国也有句谚语，活到老，学到老。不管你想学什么，给大脑“加油”总不嫌晚。请相信你的大脑和西姆克的一样能干，而且学习本身具有的魅力将让你欲罢不能。
（选自《科学画报》2014年第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