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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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神坛”的冬虫夏草
2020-08-28 12:49:00近年来，有关冬虫夏草的新闻从未间断。一方面，商家成功的资本运作打造了一个庞大的产业;另一方面，人们对其功效和产品合法性一直存在质疑。
许多人把冬虫夏草简称为虫草，其实是一种误会。虫草泛指真菌和虫的复合体，在世界上多达1500种。冬虫夏草只是虫草的一种，市场上还有一种常见的虫草叫作蛹虫草，也被称为虫草花。青海省的一家公司把冬虫夏草进行深加工，命名为极草，以区别普通的冬虫夏草。
在市场营销中，冬虫夏草被推崇为传统名贵的中药材，而且只有它才“正宗”，其他虫草如蛹虫草都是“假货”。实际上，直到清代中后期，冬虫夏草才出现在中医典籍中，功效也只是“保肺益肾，止血化痰”。
20世纪50年代，德国科学家在虫草中发现了一种物质，命名为虫草素。1974年，科学家发现了一种被称为喷司他丁的物质，后来发现虫草中也存在喷司他丁。由于虫草素和喷司他丁都有抗肿瘤活性，于是“抗癌”就成了冬虫夏草的功效。即使如此，直到30多年前，冬虫夏草的价格也算不上昂贵。
此后，由于商家对冬虫夏草宣称的功效越来越多，就逐渐炒作起来。20世纪90年代，中国女子中长跑的“马家军”横空出世，震惊世界，教练马俊仁宣称运动员的饮食秘诀是鳖精和虫草。冬虫夏草在国外引起关注，马俊仁的这一说法居功至伟。然而，科学界的研究没有得到任何支持虫草神效的证据，研究结果反而倾向于否定。
虽然功效研究没有获得可信证据，但是并不影响资本入局进行运作——“极草”宣称发明了破壁、压片等技术，使得吸收率提高几倍，甚至可以含着吃。令人眼花缭乱的专业术语，加上各种媒体的广告轰炸，极草的价格被推到了远超黄金的地步，每年的销售额高达几十亿。
不过，极草的功效宣称受到了许多质疑——不仅现代科学不支持，传统医学也不支持。
科学界几年前就发现，所谓的抗癌成分虫草素和喷司他丁，其实在冬虫夏草中检测不到。含有它们的是被冬虫夏草行业认为“假货”的蛹虫草。
此后，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取消了冬虫夏草产品的试点资格，重申冬虫夏草是中药材，不属于药食两用物质，也就不能用于生产保健品。2016年2月，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发布了《关于冬虫夏草类产品的消费提示》，声明长期食用冬虫夏草、冬虫夏草粉及纯粉片等产品会造成砷过量摄入，并可能在人体内蓄积，存在较高风险。
实际上，“极草”既没有拿到食品的生产许可证，也没有得到药品资格，连保健品的资格也没有得到——换句话说，它完全是一个非法产品。
中国科学院上海植物生理生态研究所的曾经在2017年10月发表了一篇论文，从根本上否定了冬虫夏草宣称的抗癌依据。这项研究还证实了蛹虫草含有虫草素和喷司他丁这两种抗癌成分。由于蛹虫草可以人工种植，价格也不是那么贵，是不是就值得买来吃呢?这项研究指出，过多的虫草素也会产生细胞毒性，危害正常细胞。于是成了这样的局面：
1、蛹虫草中有抗癌成分，但具体到所购买的蛹虫草，不知道含量多少，也不知道能够吸收多少;
2、抗癌成分具有抑制癌细胞的能力，但是不知道要吃多少才能有效;
3、抗癌成分过多会造成毒性，但是并不知道这个“安全剂量”。
要安全有效地服用一种抗癌药物或者食物，我们需要明白上述三个问题。而对于蛹虫草，这些问题我们都不明白。
文/云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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