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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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音乐会
2022-08-11 07:40:00每年2月，好几百人从世界各地来到挪威的芬瑟——一个坐落在高山上的遥远小城。那里的冬季气温跌至-20℃以下，异常寒冷，可是人们的热情丝毫不减。因为他们慕名前来，就是为了感受一场冰雪带来的另类盛宴——冰雪音乐节。在这个奇妙的音乐节上，每一次演出的乐器都是由冰块制作的。
不仅是乐器，音乐节上的所有设施和道具都是用冰制作的，连舞台也不例外。为了设计这些乐器，音乐家和冰雕师可费了不少脑筋。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巨大的冰块“变”成了鼓、吉他、圆号、竖琴等各种乐器。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用冰块制作乐器呢？挪威音乐家、演奏家，也是冰雪音乐节的创始人泰耶·伊松赛特表示，用冰块乐器演奏出来的音乐有一种难忘的质感。“若非亲耳聆听，你无法想象那个音色多么温暖柔和。”他说。
产生音乐
伊松赛特擅长演奏打击乐器。20多年前的一次音乐节上，他曾经受邀在冰瀑下方演奏，当时他就产生了用冰来制作乐器的灵感。在那次演奏中，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轻轻敲击了悬挂的冰柱。后来，他激动地回忆起当时的心情：“当我第一次听到冰柱被敲击之后发出的声音时，我就深深爱上了这个声音。”
说干就干，伊松赛特立刻开始制作属于自己的冰块乐器。起初，他制作的乐器形状很简单，所以不需要冰雕师的帮助，自己就能做。这些用冰块制作的乐器跟常规的打击乐器一样，只要受到敲击，就会产生振动，发出声音。
乐器振动时会推动周围的空气，受到挤压的空气分子会撞上它的“邻居”，也就是旁边的其他分子。“邻居”又撞上更多“邻居”，引发链式反应不断传递，形成声波，最终将声音传递到人们的耳朵里。
不同的材料发出的声音是不同的，因为它们受到敲击时的振动情况不同。例如，木琴的琴键是一条条木板，它发出的音符就不像有着金属琴键的颤音琴那样清脆悠扬。同样的道理，由冰块做成的琴键所产生的声音自然也不同于金属和木头。这就是为什么伊松赛特的音乐总能让人耳目一新的原因。
精雕细琢
2006年，伊松赛特邀请其他志同道合的音乐家与他一起举办首届冰雪音乐节。他还请来了一些专业的冰雕师，帮助自己制作更加复杂的乐器。一名来自美国的冰雕师比尔·科维茨在那之后成了冰雪音乐节的常客，他每年都会来雕刻乐器。他雕刻过超级迷你的卡祖笛、弯弯曲曲的吉他，以及足足有1.8米长的圆号……几乎囊括了所有类型的乐器。
音乐节的准备工作从开幕演出前的一星期就开始了。工人们用锯子从芬瑟附近的冰湖上切割出巨大的冰块，然后用升降机把冰块装到卡车上，运到音乐节的场地。每一块冰的质量都有1600千克左右，跟一辆小车差不多。
从卡车上卸下冰块之后，科维茨和其他冰雕师会进行仔细的检查。冰块里不能有气泡，否则会抑制振动，让声音沉闷又迟钝。冰雕师筛选出最纯净的冰块来制作音乐节使用的乐器，那些稍有瑕疵的冰块则用来制作凳子、装饰品、乐器架等设施和道具。
每件乐器的制作都要花费好几个小时。科维茨首先切割出大致的形状，然后用相对精巧的工具来雕刻细节。乐器的形状和大小都会影响乐器每秒的振动次数，也就是声波的频率。最后，音乐家和冰雕师一起对乐器进行微调，刨去一些细碎的冰晶。
有些乐器内部有中空的腔，用来强化振动，放大声音。为了制作这样的腔体，科维茨先把冰块切割成两半，在每一半上都凿出一个槽，然后将两半冰块的凹槽对准，向中间的缝隙处喷水。在冰冷的空气中，喷到槽里的液体很快就凝结成固体，像胶水一样把冰块乐器的两半粘在一起。
演出时间
毫不夸张地说，冰雪音乐节上的每一次演出都是一次酷炫的体验。在冷到全身发抖的演出现场，乐手们为了保护皮肤不被冻伤，全都戴着厚厚的手套，嘴唇上也佩戴了特制的皮革防护套。观众席的冰凳子上铺了毛毯，防止观众的外套被冻在凳子上。
科维茨说，空气越冷，乐器就越容易维持住形状，声音也会越好听。如果温度超过冰点，那么乐器的一部分就可能会融化成液体，从而改变乐器的形状，让声音变得沉闷迟钝。在演奏过程中，这种情况其实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乐手呼出的气体就是热乎乎的，肯定会让冰块受热融化。
可是，即使乐器融化造成了声音的变化，也毫不影响一场场冰雪音乐会的魅力，甚至可以说，这种不可预知的声音变化也是音乐会上众多乐趣的一部分。伊松赛特说：“冰雪音乐节的理念是尝试新的音乐形式，只要观众能兴奋起来，我就感到无比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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