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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与生活》

开博时间:2016-07-01 14:43:00

上海市食品安全工作联合会、上海市餐饮烹饪行业协会、上海市食品学会、上海药膳协会协办,是面向家庭的饮食生活类全彩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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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爷们的下酒菜

2013-06-28 22:26:17

东北爷们的下酒菜

文‖清风徐

那时候我奶奶做完了晚饭,又在那口无比大的锅里茬猪食。爷爷坐在屋里的炕桌旁,招呼着大孙女:“过来陪爷爷喝二两。”边说边挑了几条“小麦穗”中的“大”麦穗搁在我饭碗里。

这“小麦穗”是松花江里的一种小鱼,爷爷家附近有江叉子,那些年吃的确实是野生鱼。我无法叫出它的学名,大小仿若麦穗的长度,村里人都称“小麦穗”。

我奶奶做麦穗鱼的方法很纯朴:炝锅,挖一勺自家做的黄豆大酱,略微翻炒,添水,把拾掇好的鱼倒进去;灶坑添柴,燃烧得差不多了,也不急着再添柴,让鱼在锅里焖着;看看锅沿冒出来的热气一点点地微弱了,才又添柴;热气又顺着锅边争先恐后往外钻,“小麦穗”的香气就更加浓郁了。这时候鱼香和酱香就顺着敞开的房门飘进里屋飘出院子。

最陶醉的是我爷爷。霞光从老式的木格子窗投射进来,落在绛紫色的炕桌上,形成一块块变了形的光影,白瓷酒壶长得像穿长裙束腰的女人。爷爷往小酒盅里倒满一杯叫 “小烧”的散酒,一仰脖,干了;夹起一尾“小麦穗”,很满足地嚼着。

记得只要爷爷一喝酒,一顿饭的时间就尤其漫长。“小麦穗”的刺已经被焖烂,不需要吐刺。它们一条条游进了我的肚子里,撑得直打饱嗝。我吃完了,就摆弄那只女人样的酒壶。奶奶喂完了猪,端着碗上桌了,爷爷已经开始云山雾罩。直到奶奶的饭也吃完了,爷爷还是意犹未尽,便叫奶奶再做两个菜,奶奶虽不情愿但仍叨咕着:“那我打个鸡蛋酱去。”

我便跟着奶奶,看她刷锅,打鸡蛋。又跟着到了院子里。奶奶移开菜园子的篱笆门,嘱咐我等在门口。一会儿工夫,她的灰布围裙里兜满了黄瓜、小辣椒、香菜、小葱、臭菜、柿子。

爷爷的酒开始进入下半程。我也像爷爷那样,拎起一根香菜,对折,对折,再对折,筷子一夹,手不听使唤,就散了,索性不用筷子,就用手掐着,蘸一下鸡蛋酱,只抹上了酱,没有鸡蛋。爷爷拿筷子夹了鸡蛋放在我的香菜上,我小心翼翼递到嘴里,羊吃草一样吃掉了。

爷爷这时候的酒不像开始时候那么整杯整杯喝,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蔬菜吃得特别多。一根旱黄瓜,两三口就消灭了。尖尖的小辣椒,我闻着味儿都辣得不行,爷爷依然蘸着酱咔咔地嚼。

我呢,终于吃不动了,玩着玩着就睡着了。爷爷的酒什么时候喝完的,我不知道。

若干年以后,人们吃腻了大鱼大肉,于是悄悄地,那些曾经年月里好吃的不好吃的重回餐桌上。我在北极村吃到一种叫“葫芦籽”的小鱼,与我当年吃的“小麦穗”大小相仿,酱焖,让人回到童年;也有油炸的吃法,是不错的下酒菜。

如今我每年要回故乡几回,我爸偶尔来了兴致,也会端起一杯小酒,开始时还有滋有味地吃我们做的炒菜炖菜,忽然就会说,“给我洗两个小辣椒”,然后蘸着豆瓣酱当成下酒菜。

后来我发现这种饮食习惯一脉相传到了我弟弟那里。有一次我们一大家子人到他相熟的酒店吃饭,服务员上菜时端来一碗鸡蛋酱,报菜名,称“东哥酱”,我奇怪怎么叫这样一个名字。弟弟嘿嘿笑着说:“只有我来这里才点这个,就以我的名字命名了。”

在东北,无论多大的馆子,都有一款名菜叫“蘸酱菜”,硕大的盘子里盛开着绿油油的各种生菜,其中一定有切成条状的黄瓜。我的一位老兄,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发现蘸酱菜里的黄瓜已经清空,必定要嚷嚷着:“来一盘裸体黄瓜!”有的服务员就会很无措,旁边的人忙解释:“把黄瓜削了皮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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