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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幻》

开博时间:2016-07-01 14: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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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牛顿 余舟子

2012-11-21 15:30:36
    1673年3月,伦敦。
    英国皇家学会门前的道路十分宽敞,两辆四驾马车并行绰绰有余。金碧辉煌的大门熠熠生辉,彰显着这栋建筑的地位。
    “午安,阁下!”我刚走下马车,就看见一个熟人在远处向我打招呼。此人是皇家学会的秘书,我在先前几次的拜访中和他相谈甚欢。与他匆匆相互致意后,我从大门径直走入,穿过前厅登上楼梯来到学会二层。二楼右侧的过道延伸出数间房门,阳光从过道尽头的窗户洒进来,给地面铺上一层淡金色的地毯。
    我缓步走到过道中央,推开右手边一扇不那么厚实的门,一股书卷的香味扑面而来。环顾四周,我发现要找的人并不在这间房中。靠窗的书桌上堆满了厚重的数学书籍,旁边的草纸上潦草地涂着些什么。走近一看,一串熟悉的数学符号映入眼帘。
    “哦?这个是……”纸上写着我所熟悉的符号,应该是微积分的演算,或者称之为流数法更为合适。我不禁感叹,“这充满美感的推理真是让人心神荡漾。要说唯一的不足,就是这繁琐的表达了吧。”
    “确实是一大弊病,我正试图寻找更加简洁的符号。”不知何时有人出现在我身后,带着遗憾的语气接话道,“阁下似乎对数学的研究颇深,不介意的话和我聊聊吧。”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坚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瞳孔,顿时明白他就是今天我的目标。杀掉眼前这个黑灰色头发的家伙,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这里,我的任务便宣告完成。
    “这是我的荣幸,牛顿爵士。”我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行了一礼。右手悄悄地滑进怀中,握紧了大衣内侧口袋中的某样东西。
    安静,绝对的安静。气氛突然降至了冰点,刚才还面色温和的牛顿用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好像我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一样。我紧了紧怀中的武器,一边注视着对方的动静,一边暗自回忆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32年之后我才会受封爵士。”看出了我的慌张,对方不带感情地说道,“既然暴露了你的身份,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吧,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
    “啊,原来是这样……这真是让我吃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牛顿爵士……呵,居然与我一样,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我拿出怀中的勃朗宁手枪,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这种19世纪末研制出的武器毫无疑问能在17世纪解决任何麻烦,但如果对方是来自未知时空的人,这种仍停留在热兵器层面的枪械势必收效甚微。
    “话说回来,阁下还真是钟爱黑色幽默。”看着我掏出的武器,牛顿竟然轻描淡写地笑了起来,“如今阁下借用着莱布尼茨的身份,又与我有什么不同呢。阁下若是实现了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别说爵士的称号,就是在下的性命怕也不保吧。”
    语毕牛顿轻松地走过我身边,在半米高的木质方桌后坐了下来。他摊开原本堆叠在桌面上的纸张,开始心无旁骛地演算。他的无视点燃了我心中的无名怒火,我冲着眼前这个视我为空气的男人吼了起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可是回答我的,只有刷刷的鹅毛笔声。
    面对无声的抵抗,着急似乎也无济于事。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身体埋入了座椅。事情已经朝我未曾预料到的方向发展,我也需要时间来制定接下来的对策。于是我开口,试图用对话拖延时间。
    “牛顿爵士,虽然有各自的原因,但既然我们同时出现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一种缘分。当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聪明如你,恐怕已经猜到了我的任务。”我停顿了一下,但牛顿没有任何反应。我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既然咱们是同样的身份,我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了。第二次泛太阳系扩张,阁下想必有所耳闻吧?”
    听到这个词,对方的笔锋明显顿了顿。虽然很快恢复了原样,但这一丝变化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阁下的反应似乎已经做出了回答。第一次泛太阳系扩张已将人类的足迹延至木星,第二次更是征服了整个太阳系,甚至将银河称霸提上了日程。确实,像人类这样不喜欢拘束的物种,又怎么会让自身的活动被局限在狭窄的一隅呢。
    “可是就在扩张计划如火如荼地展开之时,一个崭新的宗教团体却悄悄地生根发芽。这个宗教团体非常不简单,在极短的时间内聚集起大量的精英分子,使得其力量覆盖到经济、政治乃至军事领域。想必创始者原先的目的就是拉起一支能与最高议会抗衡的政治力量吧。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天才,在最高议会忙于扩张计划无暇他顾的短短数十年间,他确实做到了。”
    “牛顿教,你是想说这个吧?”大概是确认了我身份的缘故,牛顿用无比冰冷的声音做出回应。
    “没错!同样作为神学家的阁下,想必对自身的地位有再清楚不过的了解吧!就是这样一个第二次泛太阳系扩张后异军突起的最大反对党派,牢牢地控制在以阁下的名义发号施令的创始者手中。牛顿教在其精明的政治手腕下一步步壮大,最后隐隐有了和最高议会抗衡的力量。我可以毫不怀疑地说,牛顿教的目的就是推翻最高议会!
    “牛顿爵士,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这样一种弥漫着硝烟味的局面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试问这一场潜在的太阳系南北战争有什么理由必须发生?这场灾难无疑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找到灾难的源头——没错,如果阁下此刻消失在历史中,这场浩劫就不会到来!”
    牛顿早已停下了笔,望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沉默。片刻的安静后,他回过头来直视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其实你说了这么多,似乎并不构成必须抹杀我的理由。就算没有牛顿,不一样有其他名号可以拿来利用……”
    “哈哈哈哈哈!”我用笑声止住了他的话,“到这个时候阁下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吗?牛顿教的创始者是阁下的二十六代直系子孙,难道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是吗,这样看来你的理由十分充分啊……”牛顿没有流露出一丝惊慌,只是微微地笑着,“不过想借由抹杀我来消除隐患,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天真。利用着时间旅行技术的你,对时间的认识竟然只有这种浅薄的程度……”
    带着嘲笑的语气,他从我身边走过,一边拉开木质房门一边说:“很抱歉接下来是我的工作时间。阁下要是对我或者是我的生命还有兴趣,请在子夜时分前来。你想知道的,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现在就算你留在这里,也什么都做不了。就让我们玩一个游戏,看看是我能说服你,还是你能杀死我。”
    我紧咬着牙站起身,在牛顿的目送下走出了房间。到现在为止主动权一直在对方手中,如果不调整计划很难有胜算。虽然不知道对方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我,但我不能退缩。
    “擦干净你的脖子,我会来赴约的。”
     刚过凌晨,我按照约定来到皇家学会,再次走进了这个熟悉的房间。不出所料,一个灰暗的身影直立在房间中央。
    “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守约确实是一种美德啊!”黑暗中的牛顿不知有怎样的表情,光听语气却是有些兴奋。
    “如果你不急着动手的话,咱们先说说题外话。你我的微积分之争争论了百年,最后到底是谁首创的微积分似乎还是没有定论呢。不过我的手稿已经真实地存在于此了,谁抄袭谁的怕是一目了然了吧。”
    “别废话,在我动手之前,再给你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
    “作为杀手你应该更有耐心一些才对。”牛顿的表情无比轻松,把我抵在他胸口的武器朝左边挪了挪,“要射当然得射一击致命的地方,不过很遗憾,你杀不了我。”
    “我会记住你的遗言。”我压下食指,一股巨大的能量从我手中溢出,展示出物质与反物质相互作用的巨大威力。可是原本期待的爆炸并没有出现,牛顿本人仍完好无损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牛顿轻松地将不知所措的我缴了械,“你与我的距离就像蚂蚁和大象一般……在大象的脚趾上啃噬的蚂蚁,这就是现在的你。”
    “你是……怎么做到……”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可不仅仅是局限于四维的存在。”牛顿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在四维的时空企图杀死高维的我,这不是比蚂蚁咬死大象更要可笑嘛。”
    面对突如其来的声明,寒意慢慢爬上后背,像虫子一样噬咬着我的神经,我几乎不受控制地吼了出来:  “你开什么玩笑!不要再装神弄鬼……”
    没等我说完,牛顿竖起食指对我做出安静的手势。我的声音竟然迫于气势渐渐降低,最后收回了嘴里。
    “既然杀不了我,你是不是可以安静地坐下来听我说话呢,莱布尼茨?”
    牛顿毫不顾忌我的抓狂,打了个响指使整个房间变得灯火通明。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推到我面前说:“接下来请你认真听,你马上就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可笑。”
    他想说什么?我不由感到一阵困惑。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所谓时间轴上的蝴蝶效应只是一个笑话?我扫了眼手边的书,茫然道:“弦论?11维?你想炫耀你那多出来的维度不成?”
    “还不错,你倒是轻松地承认了我的高维身份,这样我关于时间维度的解释你应该更容易接受。”牛顿微微一笑接着说,“现在让我们来做个最简单的假设,你来到一年后,记录下期刊上最新数学定理的细节,并回到过去交给你的学生。而你的学生恰好在一年后将他的研究成果发表在这个期刊上。于是问题来了,这则定理到底是从哪儿起源的?”
    “哼,可笑的悖论,当然是从最初研究出这条定理的学生。”
    “难道你不认为这条定理是你传授给他的吗?”
    “唬人的因果论。我第一次记录下的细节并不是我传授的,是学生自己的研究。之后的循环与这初始根本无关。”
    牛顿点点头,仿佛感叹着孺子可教,“不错,可惜你只对了一半。”
    “一半?”
    “一半。因为之后根本不存在所谓因果循环。”说着,他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根线,线的中间有一个小结,“我现在把这条线上的小结剪掉,你觉得会如何?”
    “什么?除了中间少掉一点,这条线根本不会有变化吧!”
    他点点头,接着拿出了一张圆形的薄纸,一边用指头在纸中央戳出一个小洞一边问:“这次我把圆面上的一部分戳掉呢?”
    ……隐隐约约感到的一丝可能性让我沉默了数秒,“和刚才一样,圆纸上的其余部分不受影响。”
    他从抽屉中抽出一把刀,徐徐地切下书桌的一角,问道:“这样呢?”
    “你到底……”我感觉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但是又不能确认,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
    “你应该感受到了吧。一维上的点,二维上的面,三维上的体。A处的破坏仅仅是A处的破坏,不可能对B处造成影响。就好像我朝着你的脑袋开一枪,我自己的脑袋不可能开个洞一样。”牛顿似乎并不打算留给我仔细思考的时间,又继续说下去,“现在我们加上时间轴,也就是考虑四维的情况的话……”
    “我明白你想说的是什么了。”我用双手的中指轻轻压住了太阳穴,好让充血的大脑变得清醒一些,“A时间的改变仅仅是A时间的改变,不会也不可能对B时间产生某种影响,是吧?”
    听到我的结论,牛顿满意地一笑,“所以你来这个年代杀掉我的初衷,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呢。”
    “但是怎么可能!”我不甘心地咆哮,“现在和下一秒可是切实联系在一起的啊!”
    “那不过是你错误的认知造成的固有印象罢了。”毫不客气地,牛顿用冰冷的语气堵住了我的嘴。
    “时间根本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前后连成一条线。真要比喻的话,用同向同速行驶的高速列车来代替还差不多。你的时代,就像是那辆车头处于最前方的列车。而这个时代的车头,远远地落在你的时代之后。”
    我在脑中构建出牛顿描述的画面。两辆列车以相同的速度朝着相同的方向前行,但是由于发车时间的差异,两辆车的车头间相差了几百公里的距离。
    “两辆列车最初带着同样的乘客,然而行驶的时间却差了很多。于是因为乘客的上下,车上的人员已经不尽相同。而你所做的事,不过是从前面的列车顶部搭上直升机,来到后面的列车杀掉一位乘客。而前方的那辆列车,同一位乘客已经早早地下车,你的目的却是想消灭与他坐在相同座位上的另一个家伙。
    “很奇怪不是吗?就像是你坐在家里,为了干扰电视里的篮球比赛,用锥子在自家的篮球上戳一个洞一样可笑。”牛顿看着我抽搐的表情,似乎在判断我对这番话的接受能力。
    “所以就算我杀了你,牛顿教和最高议会之间的紧张态势不会有任何缓解。但是这样我的任务还有什么意义?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演一出闹剧吗?”我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只能痛苦地把头埋在双臂之间,两手用力撕扯着头发,仿佛这样做就能把这些问题丢到一旁。
    “不,其实你并不是在做无用功。”
    “啊……啊?”
    “四维的你们只能存在于一个时空,可是这个局限并不适用于我。”
    看到了我的困惑,牛顿毫不犹豫地给出了惊人的答案。
    “我能够在不同的时空拥有多重投影,所谓牛顿教的创始者,不过也是我的一个影子罢了。所以你真的能杀掉我的话,我位于那个时代的投影自然会消失。”
    “也就是说……”
    “啊。虽然你对任务的理解完全错误,但对任务的目的却是歪打正着了呢。”牛顿用食指在鼻尖下蹭了几下,脸上显出自嘲的神情,“不过还是放弃吧,就像我说的,蚂蚁再努力,也是无法撼动大象的。”
    是啊,四维的攻击只要从第五维去躲避就好。在这种力量的绝对差距下,我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创建牛顿教?”
    面对我的问题,牛顿露出了微笑。他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用老师对学生般的语气开口道:“因为信仰的约束力啊。
    “你不觉得科技飞速发展的条件下,人类的信仰缺失已经达到可怕的程度了吗?缺乏信仰的约束,人类的道德总是朝着令人厌恶的方向逐渐堕落。而失去了道德的控制,科技的发展带来的往往是毁灭啊。
    “道德与技艺的关系,古希腊的哲人们就曾经表达过担忧。苏格拉底也好柏拉图也好,都考虑过类似的命题。但是时间过去几千年,科技使得人类文明血流成河的历史还少吗?人类这种愚蠢的生物,就是不懂得吸取教训啊。
    “为了避免更严重的倒退,以我的力量把技术制约在宗教与道德的框架下。这样,创造出的人类文明的明天,应该会更好吧。”  
    看到我正经受着巨大的动摇,牛顿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你认为我为什么要以科学家的身份存在于不同时空呢?我的目的,本来就是避免文明走向错误的方向啊。
    “如果你能够理解的话,请回到你的时代,助我……一臂之力……”
    我在这段话带来的冲击中震惊良久,才发觉对方的声音已经变得断断续续,一点一点地弱了下去。我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的牛顿身体已经变得透明,下半身甚至已经化为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怎么回事?在我大脑还处于停顿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任务完成,目标投影摧毁确认。”站在我身旁用冰冷语气汇报情况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皇家学会的秘书!
    “……啊!”我试图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最简单的声音。
    “你的牵制工作完成得很好,我会将详情报告给最高议会,你的任务结束了。”秘书带着嘱咐同伴的语气,指向桌上的反物质湮灭枪说,“记得把这玩意回收掉,不然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就麻烦了。”
    “怎么……可能……”
    看到我惊恐与疑惑交织的脸庞,秘书用一句比喻完成了他的回答:“剧毒的昆虫,只要将毒素送进血液,就算是猎杀大象这样的妄想也是能够实现的。”
    语毕,秘书留下呆若木鸡的我,一个人径自离去。
    离牛顿之死,已经过去了两周。
    不出所料,牛顿教的创始者莫名失踪,在最高议会的高压下牛顿教分崩离析,成为一段短暂的历史。
    我偷偷地使用时间旅行装置,确认了我最担心的事实:不仅仅是17世纪的牛顿,19世纪的达尔文、20世纪的爱因斯坦,乃至公元前3世纪的阿基米德……众多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卓越贡献的伟大人物,也一并莫名地消失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最高议会要求杀死牛顿的真正目的。也许是为了摧毁牛顿教的威胁,也许仅仅是因为看不惯高维生物的指手画脚……但毫无疑问的是,23世纪的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了无数个时间轴上的其他世界的发展。
    作为帮凶之一的我,并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在终日的烟酒中自责了一周,我突然发现自己不该如此颓废下去。虽然不可能像某人拥有在不同时代投影的能力,但我这具唯一的身体也有力所能及的事情可做。
    喧闹的人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缓步穿过雅典城中心的广场,在广场的一隅坐了下来。很快地,一群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围拢在我的身边。
    我伸手从皱巴巴的短袍里拿出一个苹果,走过他们每个人的身前,“这是我刚刚从果园摘下的苹果,说说你们闻到了什么味道。”
    “苹果味。”“嗯,是苹果味呢。”“当然是苹果的味道了。”声音此起彼伏,似乎所有人的意见都在短短的一瞬间达成了一致。
    不,并不是所有人。我用食指指向唯一一个还没有说话的青年,开口问道:“柏拉图,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他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同伴们。最后看着我坚定地说:“苏格拉底老师,我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我一边把手中的苹果交给他们传看,一边将这位充满前途的年轻人拉到我的身旁,“如你们所见,这只是一个蜡制的苹果罢了。你们为什么不先怀疑苹果的真伪呢?只有怀疑开始的时候,哲学和思想才会产生啊。”
    我朝柏拉图投去赞许的目光,留下若有所思的众人转身离开了广场。他们并没有发现,在和煦的阳光下,我的嘴角轻轻上扬,以细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就算是以我个人如此微薄的力量,去推进一个时代的进步,也并不是奢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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