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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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中对 北星
2014-02-21 10:08:27尊敬的最高审查委员会：
我叫州平，是外星事务局考察员。这是我对我在太阳系第三行星考察时所造成的不幸事故提交的报告。
根据《外星考察准则》，“考察人员可以有限地给当地居民提供他们所能理解的帮助，但不能利用先进技术影响当地社会的进程，尤其不能利用先进技术给当地带来灾难。”对此，我当然很熟悉。我是经过全程培训的专职外星考察员，《外星考察准则》里的每一个字我都背得下来。我相信，我在太阳系第三行星的考察是严格遵守《外星考察准则》的。
当我到达太阳系第三行星的时候，我首先在该星的轨道上停留了一个月，对该星的概况进行了全面的了解。这个星球大部分是海洋，陆地散布于海洋各处，大致可以分为五块。该星球只有一种叫作人的智慧生物，除了南部冰雪覆盖的大陆之外，其他各大陆都有人类居住，其文明程度为原始的铁器时代。限于地理和技术条件，各大陆之间的人们少有交流。
通过一个月的考察，我对最大一块大陆上称为中国的地方尤其感兴趣，这个地方的文明保持着惊人的连续性。我研究学习了这个地方叫作汉语的语言。一个月后，我将自己上传到飞船主电脑根据当地人的形态设计的人形机器人中，身着当地人的衣服，降落到中国中部某地乡村。当时中国为封建集权社会，其统治集团称为汉，所以这个时代叫作汉朝。不过，汉朝正处于衰落阶段，实际权力掌握在一些大军阀的手里。这些军阀互相争斗，战火不断，汉朝实际上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这些情况是我的朋友诸葛亮告诉我的。
我降落之后，让飞船自动返回行星轨道，我则独自一人去考察。我们知道，了解一个星球状况的最佳方法是找到一个当地的智者。我孑身独行，明察暗访，寻找智者。无奈当地时局不稳，战乱不已，大多数人都生活在贫困之中，我要找个读书之人都很困难。那些军阀手下倒是人才济济，但是这些军阀手下不是成天打仗就是互相之间勾心斗角。虽然我是以钢铁之躯进行考察，本体安全地保存在飞船的液氮冷冻柜里，但我还是不会将自己投身于险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我的运气还不错，在我降落之后第十五天，终于在一个叫南漳的地方，被人介绍到一位智者的庄园。
这位智者叫司马徽，号称“水镜先生”，其庄园叫作水镜庄。我按当地习惯给自己编造了名号，告诉他我是博陵崔州平。水镜先生对我的来历也不深究，很大度地邀请我在他的庄园住宿。我跟他说我想写一本有关时局的书，请他给我讲解时事。他大笑了几声说：“你要写有关时局的书，找卧龙先生是再合适不过了。要说对时局的了解，卧龙先生高我十倍，我就不在你面前献丑了。”
我问：“这位卧龙先生家住何方？在哪位将军手下做事？”
水镜先生哈哈一笑说：“卧龙先生姓诸葛，名亮，字孔明。他跟我一样，闲云野鹤，在襄阳城外二十里的隆中卧龙冈跟弟弟诸葛均一起耕地为生。我给你修书一封，你去那里找他吧。”
第二天，我告辞了水镜先生，按他的指点往隆中去。隆中虽然离战乱不远，但因地处乡下，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人民基本上能安居乐业。我来到隆中，看这里山清水秀，田园树林相杂，鸟鸣鹤舞，一派祥和气象。这种景象，我以前只在我们的历史博物馆全息展厅里见到过。没想到，在这个战乱纷飞的星球居然有这么安逸秀美之地。我感到很幸运，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星球。
诸葛亮的住处卧龙庄实际上是一栋不小的茅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我找到这里，柴门外一个玩耍的童子问我找谁。我拿出水镜先生的信，告诉他我找卧龙先生。童子拿着信进了屋。不一会，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欢迎欢迎。”
随即，一位面目清秀、头带纶巾、身着长衫的青年从屋里走了出来。“你是水镜先生介绍的朋友，亮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说实话，我来这星球不久，还不太习惯当地人的客气和热情。我想，虽然这个星球还处于原始文明，比我们落后许多，但是他们的热情好客这点还是值得我们借鉴。我们的种族也曾有过热情好客的历史，然而现在我们的人际关系却十分淡漠。难道科技的进步一定要带来人情的冷漠吗？
听水镜先生的介绍，孔明饱读诗书，才智卓越，具有经天纬地之才。我还以为孔明是位老态龙钟的夫子呢，没有想到，这位卧龙先生原来这么年轻。我告诉他，我是为了写书而来。他邀请我住在他的庄上。
水镜先生的介绍不虚，找到孔明真是我的万幸。孔明虽然年纪轻轻，但学识确实超凡，尤其是，他足不出户居然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真是令人称奇。要知道，在这个原始的文明里，即时通讯还不知道要几百年之后才有希望发明出来呢。我在他庄上住了三日，白天陪他躬耕，晚上跟他秉烛夜聊，从远古的三皇五帝，聊到当今名存实亡的汉家朝廷；从前不久的十常侍董卓造乱，聊到后来的大军阀袁绍曹操。三天下来，我终于对当地的历史和现状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第四天，孔明的朋友石广元、孟公威和徐元直前来拜访。这三个人带来了各地的最新消息，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孔明足不出户却知天下大事了。这三个朋友虽然没有孔明这样的惊世之才，却也算是当时的杰出人物了。我们几个加上孔明的弟弟诸葛均一起吟诗作画，放歌山林，饮酒作乐。我几乎忘记了我是来自外星的异类。我虽然在该星球轨道的时候通过学习器学会了汉语，但对作诗只能勉强初通。作出来的诗能合乎韵律就不错了。但我的画他们却是闻所未闻。公威说我的画几乎可以以假乱真，问我这到底是不是画；广元说我的画太过真实，有失意境。元直和孔明却都对我的画称赞不已。孔明说这凝固在纸上的景物因其特别的取景方式而别具意境。不过即使是广元和公威也都对我的绘画技法大为赞叹。由此我也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广元、公威和元直三位离去之后，孔明问我何往。我谎说因战乱流离失所，暂无固定住处。蒙孔明的盛情，我继续留住在卧龙庄。我们每日劳作，清谈，倒也过得逍遥愉快。从孔明的谈话中，我对现在的局势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当今天下，实际上由曹操把持着大汉朝廷。如今曹操最大的对头袁绍已经被曹操击溃，能与曹操抗衡的，只有江东的孙权和暂住在襄阳附近的刘备了。来此星球之前我对于战争并没有太多研究。虽然我们星球的历史上也有不少战争，但年代久远，我们对于战争的历史也渐渐遗忘了。
不知不觉，我在卧龙庄已经有些时日了，天气渐渐转凉。这天我们在田间小路散步的时候，孔明告诉我说，冬天快来了。我说：“孔明兄，我从你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些天来，承蒙你的关照，对我将写的书有极大的帮助。现在该是我教你一点东西作为回报的时候了。”
孔明说：“哦，是吗？你能教我什么？”
我指了指天上说：“实话说，我是从那里下凡的。我可以教你几样异术。”
孔明说：“你说你是来自天上的神仙？哈哈哈哈。”
我点了点头说：“你可以这么说。”
孔明说：“你叫我怎么相信？”
我说：“要不要我呼风唤雨给你看看？”
孔明说：“那就请吧。”
这时天气晴朗，蓝天上连一丝云彩也没有。我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的飞船控制通讯器。我顾不上欣赏孔明惊诧的表情，对着控制器用我们的语言给我的飞船发出了在隆中地区立刻刮起五级北风、降雨一尺的指令。我们知道，对于这种小事，飞船的电脑能迅速计算出最佳计划来制造相应的天气。因为混沌效应，在局部地区制造所需要的天气并不需要投入很多的能量。不久，北边的天空就黑了下来，北风骤起。我和孔明赶紧往庄里赶，还没有到卧龙庄，豆大的雨点就打了下来。
我们回到卧龙庄，两个人都淋得像落汤鸡一样。我们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孔明问：“你这个小盒子是什么宝贝啊？真能呼风唤雨？”
我胡编说：“这是我的呼风唤雨器。”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说，“这个宝贝我却不能给你，不过我可以教你另外几样有用的东西。”根据《外星考察准则》，在任何情况下，考察人员不可将超越时代的科技产品留在当地。我的飞船控制通讯器当然不能留给孔明。我拿出两张图纸，告诉他：“这两张图纸，是两具木制的运输器械。这张看起来像头牛，可以叫作木牛；这张看起来像匹马，可以叫作流马。你可以找木匠按图制造。这器械造好后，可以自动行走，用来运粮运货可以省你很多气力。”
这图纸是我自己画的。这木牛流马的技术并没有超越他们的时代。我用汉语写好了所需的材料和制作方法。孔明拿着图纸看了半天说：“你说这东西自己会走？”我说是。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我哈哈一笑说：“你做出来试试吧。我连呼风唤雨都会，这点小技我怎么会骗你。”
孔明拿着图纸找到当地最有名的木匠，依法打造。木匠研究了图纸后告诉我们木牛流马十天可以造好。
等待木牛流马的日子里，我又交给孔明另外一张图纸。这张图纸是我自己作为业余爱好研究出来的石头迷宫。与寻常迷宫不同，我这迷宫是基于分形几何原理而制的。迷宫的构造完全通过一个普通复函数的迭代生成，但是却复杂无比，一个人如果误入了迷宫而没人指点的话很难走出来。我用了几天时间给孔明详细介绍石头迷宫的建造方法和解法，并请他有机会的话找人在他庄园周围建造一座。战乱年代，这迷宫可以抵得上一支军队了。
我承认，我这么做的目的也有我的一点私心。这迷宫是我的研究成果。即使在我们自己的星球，这个分形迷宫的存在也没人知道。我教给孔明也是想在这个星球上留下一点我自己的印记。我不认为这违反了《外星考察准则》。虽然孔明掌握了当时中国所有的数学知识，但是分形迷宫的数学原理，即使孔明这样百年难见的奇才也不可能理解。也许再过两千年他可以马马虎虎明白一点。孔明问我这个迷宫叫什么名字，我愣了一愣，说我还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孔明说：这迷宫的外表看起来像是八卦太极图，我就叫他“八阵图”吧。他保证说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建一座。
又过了几天，木牛流马造好了。我和孔明去木匠那里取。木匠说他从来没有造过这么奇妙的东西，但是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两样东西可以自己行走。
我叫孔明将木牛流马嘴里的舌头翻转一下，木牛流马顿时像活了一样动了起来。我给孔明介绍了一下操作的方法。孔明果然才智出众，一点就透。我叫孔明骑上流马，我骑上木牛，我们谈笑风生地离开木匠铺子，留下木匠和行人在那里惊讶不已。
回到家里，看门童子说：“刚才有一帮人来这里找卧龙先生，没找到先生，已经回去了。”
孔明问：“他们什么样子？”
童子说：“为首的一位身长八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旁边两位一个黑脸，一个红脸。其他一些人记不清了。”
孔明点了点头说：“这是刘备、关羽和张飞了，他们想请我出山呢。州平兄，你看如何？”
我说：“你不会希望加入到大规模杀戮的战争中去吧？”
孔明哈哈一笑说：“当然当然，我只希望天下太平，我好安心地研究我的学问。不过，他们今天没找到我，过几天肯定还会来找。我们怎么办？”
我说：“我给他们说说去。”
孔明说：“那太好了，全仗州平兄了。”
我告别了孔明，抄近路追赶刘备他们。数里地后，我在一座小山丘上看到一帮人或骑马或站地在那里欣赏隆中风景。我匆匆赶了过去。他们当中一大耳之人下马向我走来，拱手对我说：“先生是孔明吗？”
我故意问：“将军是谁？”
那人说：“我是刘备。”
我说：“我不是孔明。我是孔明的朋友，博陵崔州平。”
刘备说：“久仰大名，幸得相遇。我正想向你请教一下。请坐下说话吧？”
我说：“好。”我们找了块石头坐下，关羽张飞和随从人们站在一边。
我说：“将军为什么要见孔明啊？”
刘备说：“当今天下大乱，我想见孔明以求安邦定国之道。”
我点了点头。我从孔明那里早已学到了他对天下大事的分析。我对刘备详细分析了历史上从大乱到大治，又从大治到大乱的循环。我说，现在正是由大治到大乱的阶段，不可能一时而定。刘备虽然有定乱的仁心，但天数不可逆，即使请到了孔明，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刘备点头称是，我正以为他要放弃寻找孔明，哪知他说，虽然他同意我的观点，但自己身为汉室宗亲，只能以匡扶汉室为己任，也管不了天数如何了。我们聊了一阵。我看说服不了他，而边上的关羽张飞都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我只好告辞。
回到卧龙庄，我告诉了孔明我跟刘备的谈话。孔明笑了笑，不置可否，只说我今天辛苦了，叫我早点休息。
过了几天，有人告诉我们刘备又来找孔明了。孔明对我说：“我们出去走走。”回头对弟弟诸葛均吩咐道，如果刘备来了就说孔明云游山河去了，不知哪天能回。
其实，我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在孔明的一个朋友家里暂避一下刘备。刘备又一次扑了空，只好带着关张和从人怏怏离去。
一转眼，我在卧龙庄已经住了将近半年了。这一天，我对孔明说：“孔明兄，这些时日多亏你的殷勤款待，我受益匪浅。我真想长住在这里，但是，我得走了。”
孔明惊道：“你这就走？到哪里去。”
我指了指天上说：“我得去我的神仙洞府复命去了。”我这话倒也不全是谎话。
孔明说：“你走了以后我可就孤立无助了。”
我说：“今后三个月里，你如果要我帮忙的话，可以在高处搭造一台，分作三层，每层三尺高，用一百二十人，手持旗幡围绕。你自己上台，在台心仰天告知你的愿望，我便可以知道。这个台是你向天请愿用的，可以称作七星台。”我拿出一图，告诉他七星台的详细造法。这台造和用都很麻烦，需要众多人力。但在这原始的星球，这是我所知道的孔明唯一可以跟我联络的办法了。这七星台的特殊构造使其成为一具原始的共振仪，可以跟我轨道上的飞船主电脑内一个特殊装置产生共振，从而使我的电脑收听到处于台心处孔明的声音。我回到星球轨道上将会在那里继续待三个月，整理收集的资料，同时对该星球进行进一步考察。三个月后我将离开这个星球返航，那时孔明就再也无法跟我联络了。
交待完毕，我跟孔明依依惜别。我来到一偏僻之处，用控制通讯器招下来我的飞船，回到了轨道。
在轨道的日子里，我时常想起孔明，不知道刘备是否又来找了他；不知道他是否建起了八阵图。过了两个月左右，我的电脑忽然告诉我说收到孔明的信息了。这时我正在收集地球上另一大文明希腊的资料。我放下手里的活，听电脑复述着孔明从七星台传来的话：“州平兄，请助我在十一月二十日甲子到二十二日丙寅于长江赤壁段产生六级东南风。事关紧急，切记切记。”我笑了笑，这孔明，来找我呼风唤雨了，难道他想借风渡江？这风好像大了点？我查看了下时间，发觉离二十日甲子只有两个时辰了，我赶紧给电脑下达了相应的指令。这点小事，电脑很快就处理好了。下完指令，我继续忙着整理希腊的资料去了。
整理希腊资料的工程繁复浩大，我花了两天时间才完成。这时我才又想起孔明，不知道他借了我的东南风做了些什么。我命令电脑查看赤壁地区的情况。电脑给我显示了赤壁地区的图像。我吃了一惊，只见大江的两岸一片狼藉，大批烧黑的木头残骸被污黄的江水冲到江边，撞击着岸边猩红的岩石，木骸之间漂浮着无数士兵的尸体和折断的兵器。我这时才猛然醒悟，孔明借了我的东南风，烧掉了整个一支军队！
我很难描述我当时的心情：震惊，悔恨，悲伤……我终于给这个星球带来了大规模的杀戮，而且是用的超越这个星球的技术。我一直以为孔明是和平主义者，所以我才不假思索便借给了他东南风。我再次将自己上传到人形机器人崔州平的大脑，亲自降落到赤壁调查情况。没花多大的精力我就查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我走后不久，刘备就又一次去了孔明家。这次，孔明没来得及躲避。在刘备的恳求下，孔明终于答应出山帮助刘备。赤壁一战，实际上是曹操和孙权之间的战争，刘备是作为孙权的联盟参战的。为了击溃曹操的进攻，孙权的谋士周瑜设定了在长江上火攻曹操渡船之计。因为曹操是从西北面渡江，火攻的实施必须要有东南风，然而，这里的冬季一般是没有东南风的。所以，在孙权那里作客帮忙的孔明通过七星台从我这里借去了他们所急需的东南风，从而一举烧掉了曹操的几十万大军！我坐在江边，长久地看着这如末世一般的战场。阴云密布，江风带来了一阵阵血腥气味。我不敢相信，我轻轻地点了几下电脑的按钮，就造成了如此的惨剧。大错已经造成，我却并不想责备孔明。他并不知道我是外星考察员，当然也就更不知道我们的《外星考察准则》。他所做的，并没有违背当时地球人的道德标准。我承认，这场悲剧来自我的疏忽，来自我对那个星球的人们缺乏了解。虽然我和孔明共处了那么长时间，我对地球人的心智依然缺乏足够的估计。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不可能知道孔明借东南风的真实用途。我没有估计到，对于我们是举手之劳的一件小事会给地球带来如此大的杀戮。
我始终认为我的行为没有违反《外星考察准则》，不过我的疏忽却给那个星球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根据《外星考察准则》，我们在未来五千年都不能再踏进那个星球的领土。我不想为自己辩护，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这份报告只是为了提醒其他的考察员们，在行星考察的时候，不要过于轻信自己的判断，不要过于轻信当地人，即使你和当地人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我的报告到此结束。
州平，星历5785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