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裔导演刘德任(Dennis A Liu)的《叠影通缉》,是近年来极少的制作水准可以与好莱坞科幻大片抗衡的电影短片。
十天即完成全部拍摄内容,但由于经费不足,后期特效制作持续了近一年半时间,最终制作总成本仅为7000美元。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从创意阶段到后期特效,导演是怎样从一个个同时需要保证质量的环节里省出钱来的。
时空旅行悖论+监管与隐私讨论
一切都开始于史蒂芬霍金对于时间旅行是不可能的逻辑论。他提出,如果时空旅行是可能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就会被来自未来的游客淹没了。
刘德任的疑问是:“如果时空旅行者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来这里了呢?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们怎样才能发现他们呢?”片中“天网”(虚构的网络体系)成为了我对这个谜题的科幻答案,其余的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影片提出的问题是:在什么程度下我们应该为了安全而放弃隐私?在片中“天网”减少了犯罪率,但又牺牲了什么?
在未来,类似天网的东西是必然存在的。而刘德任并不是要去解决这个问题,只是想引起思考和讨论。他很喜欢影片中对原来的双子塔致敬的部分,镜头里包含了很多的象征意义。“‘天网’是对我们为保障安全的作为的折射,更多的管制和监控是好事吗?我不清楚。”他说。
近未来科幻+议题性电影
刘德任透露,其实最初的剧本是将故事设定在2050年,但对于电影制作而言,越往未来走,资金花费会越大,比如要制作能在天上飞行的车辆,酷炫的人工智能场景。这会给独立电影的制作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导致电影计划最终流产。
他感到,做一部近未来的科幻电影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有一丝的逃离现实却又非常让人信服,于是将影片放置在了2023年。其实,人们如今已经在面对类似为了治安而牺牲个人隐私的问题了(比如伦敦的监控系统、斯诺登的“棱镜门”等)。《叠影通缉》明显对自“9·11事件”以来的情况夸张了许多,迫使我们思考多大程度上愿意去放弃全部的个人信息。
而且,刘德任喜欢议题性的电影,因为“不论在影院内外,都会使得和朋友一起观影更加有趣。”
5D相机+轨迹跟踪
该片的拍摄使用了5D、Final CutPro以及Adobe After Effect,部分使用了Cinema 4D/Maya. “我不在乎是否使用相机拍摄。在网络观看屏幕越来越小(如智能手机)的今天,我觉得分辨率的作用被夸大了。”刘德任说。
后期特效用的是轨迹跟踪软件,还有一些基本的打包工具。这部影片里有上百个特效镜头,绝大多数是用户交互式设计界面。
关于2023年的科幻畅想,刘德任觉得带全息影像玻璃的平板电脑是非常典型的要素。但在实际操作中,用一个全玻璃的平板电脑或者在杂乱的背景下阅读,是没法看清上面显示的字。所以,在拍玻璃平板电脑的场景时,他特意将颜色设定成纯色,这样方便观众们阅读那些用特效做出的文字。
在拍摄审讯戏时,剧组没钱建造两间审讯室,所以只能后期使用法式反转(French reverse)——将画面翻转使用。
他认为,“做科幻题材非常有趣的一点是,可以同未来的文化和广告业互动。”从《银翼杀手》到《少数派报告》都尝试过,所以《叠影通缉》自然也会做。之所以选择苹果公司产品,也是因为个人情结。他拍摄的第一个音乐录像带,就是冲着苹果Mac才签的,尽管当时的报酬只是一百美金。在看完那个录像带后,皮克斯的李.昂克里奇给他写了一封非常鼓舞人心的邮件,从那以后他就爱上了关于这两家公司的一切。影片中的iHolo像Facetime,只是变成了3D的全息影像。在影片开头的广告牌中也出现了一个PlayStation 8的广告,它就像是一个全功能的游戏座椅。如果你暂停下来仔细地去看一些画面,影片里到处都是非常酷非常珍贵的细节。
对于片尾悬念,刘德任希望能将它发展成一部长篇电影或者是电视剧集。接下来的故事会更加精彩,比如叠影黑市的出现,Foucault面对未来的自己,以及其他市民在这个反乌托邦的纽约的不同视角。
想法是最值钱的东西
在刘德任看来,没人会告诉你导演这行业究竟是怎样的。但基本上就是必须要一直写作,要有很多很多想法,想法是最值钱的东西。曾经,由于一些很傻很天真的原因,他以为当自己被列入导演名册后,会同所有的导演一起聚会,一起谈论电影,现在想来特别傻。反而,执导更像是智力活动,“你的大脑如同你的乐器。同时你必须了解每样东西:摄影、剪辑、表演、写作,如果导演连剧组里每个人的工作都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会尊重你?”
单打独斗是不可能的,导演需要很多朋友,需要勇气、耐心和毅力。他认为,慢慢会发现,新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多,更需要反复重温核心要点并活学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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