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丁虫
上帝也许会掷骰子,宇宙却注定不懂温情。
这一点,体现在压死一个还是压死五个的电车难题上,也体现在该不该把偷渡的小女孩丢进宇宙以保证飞船按时抵达目标的《冷酷的平衡》里。
而到了《上帝的图书馆》中,宇宙的冷酷却化成了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向我们呈现出当这种不带一丝感情的冷酷表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会给人带来何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全书一开始就是血腥的镜头。
女主角浑身浴血走在公路上,并且盘算着要不要把停车下来好心问她状况的老人杀掉。
这也确实只是个开头而已。后面还有各种暴力、各种残酷,并且在某个孩子被塞进中空的铜牛肚子里活活烤了三天中达到最高潮——在全书接近结束的时候,还有将痛苦凝固在某个时刻化为永恒的描写,不过这个情节固然与《来自新世界》中人类惩罚化鼠斯奎拉的行径相仿,但从身为人类的感情上说,冲击力远远比不上想象一个孩子在烈焰炙烤中惨叫的画面。
通常而言,小说中出现的暴力和残酷都是为了表现角色的某种特性,或者展现环境的某种特点。就连以冷酷著称的《第一律法》,其中一种刑讯逼供的手段是把囚犯的上肢一片片切下来,也是出于表现主角冷酷无情的目的。
然而在这本书里,无论是智商低下的大卫,还是无所不知的父亲,在做出残酷之事的时候,丝毫没有半分动情。没有愤怒,没有激动,甚至也没有得意、没有愉悦、没有满足。作者塑造的这些人物心中,挖出孩子的眼睛仿佛就和挖一勺黄油般,只是一个简单的事实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
所以我在开始看这书的时候颇为不适应,因为从没见过这种把暴力和残酷写得如此淡然的笔法,但是忽然间,我醒悟过来:作者写的原来并非是人,而是宇宙本身!
难怪会如此冷酷——毕竟,有什么温情能在宇宙规律面前起效呢?熵只会永远增加的啊少年!
幸好也许宇宙觉得单调的熵增太无趣,于是给某些角落里的熵值多了一个暂时降低的选项。
在宇宙中,那是地球。在书里,那是斯蒂夫。
对于书中的世界而言,斯蒂夫正是太阳一般的存在(这不是比喻)。他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的负熵之源,而他的力量来自于另一个维度,那是宇宙规则不能理解的维度,也是生而为人者与生俱来的维度。
那就是爱。
于是人类在爱的庇护中得以延续,女主角也在爱的包容中获得新生,连原本只是弃子的狮子也在爱的同情中活了下来——哦不,这段写的太中二了,所以请允许我用更中二的话来结尾吧:
能温暖这冷酷宇宙的,唯有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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