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个人类冠状病毒是怎样被发现的？
20世纪30年代，学者陆续发现了病毒与感冒之间的密切联系（图片来源：pixabay）
新型冠状病毒成为近期受到大众高度关注的热点。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回顾医学史，实际上医学家对于人类冠状病毒的发现和研究也仅仅经历了数十年。1965年英国学者才分离出了首个后来被称之为 HCoV-OC43 的人类冠状病毒。而所有这些研究的起源，则是当时的医学家迫切想要找出一种完美的办法，彻底解决困扰人类的感冒问题。
十九世纪的细菌学研究高速发展，人们普遍认为感冒是由于细菌引起的。直到20世纪30年代，才有学者陆续发现了病毒与感冒之间的密切联系。之后不久，英国普通感冒研究单位（Common Cold Research Unit）的研究者希望找到具体会引发感冒症状的病毒，进一步研制出相应的疫苗，以解决这个千古难题。
然而，在当时有限的条件下，研究受到诸多限制。首先，当时并没有完善的医学采样技术和管理体系，研究人员不得不运用一些在今天看来极为简陋的采集和利用方法。其次，研究也缺少各类高精度的设备，甚至没有显微镜来观察病毒，更多只能使用物理方法进行检测。并且，由于人们对于感冒病毒知之甚少，许多研究手段实际上忽视了很多关键问题。
引发感冒的一些主要病毒只在人类身上进行传播（图片来源：pixabay）
当时研究者直接征求的是一批志愿者。这些志愿者需要自愿“患上感冒”，让研究者得以进行观察和分析。通过广告，以免费度假和得到医疗照顾作为奖励，研究吸引了大量志愿者参与进来。研究人员收集这些“感冒志愿者”用来擤鼻涕的餐巾纸，作为具体研究的样本。这项研究在将近五十年的时间里收集了超过两万名感冒志愿者的“鼻涕”，也就是病毒样本。
研究人员从每张餐巾纸上的分泌物里提取病毒，把它们分离到实验室进行培养。火棉胶是当时提取过程中非常重要的材料，它是一种半透膜，其上的孔径比细菌要小，所以通过火棉胶的过滤，就可以把细菌排除在外。在抗生素发明之后，研究人员则主要通过病毒的抗性来进行提取。同时，为了证明提取出的确实是感冒病毒，研究者也通过制作滴鼻剂进行验证。被滴鼻剂接触感染感冒的人员也同样被隔离观察。
尽管前期这些工作都非常顺利，但研究者还是没能成功制成最终的疫苗。后来的研究证明，引发感冒的一些主要病毒只在人类身上进行传播。因此最初在制作疫苗的过程中走了许多的弯路。研究人员在各类动物细胞中培养疫苗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但是，在这项长期研究的过程里，人们首次认识到病毒可以引发感冒；研究者发现了超过一百种的普通感冒病原体，并了解到最为关键的鼻病毒；首个人类冠状病毒，也正是在这个时期里被发现。
人类鼻病毒株表面（图片来源：Wikipedia）
这项研究持续了五十多年，一直进行到九十年代。尽管因为受到许多条件限制而使用了较为粗糙的方法，也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完成疫苗的研制，但是他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在发现了上百种病原体之后，研究者就明白了发明单一疫苗彻底解决感冒是不可能的。这些研究资料，也为后来的学者发现病毒机理、传播方式以及治疗方法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2005年，《英国医学杂志》（British Medical Journal）上发表专文纪念了这项研究的主导者 David Tyrrell。可以说我们对于感冒病毒几乎所有的认识都是由这项研究带来的。人类至今为止也没有找到彻底解决感冒的方法，但人们认识到了更多关于病毒的知识，人类与感冒病毒的斗争还在持续进行。
原创稿件
制作 叶鹏飞
审校 魏潇 中山大学神经科学博士/中国科学院心理学研究所 博士后研究员
参考文献：Ellis, H. (2004). Cold Wars: The Fight against the Common Cold. BMJ Clinical Research, 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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